衝上來阻攔他的衛兵。
衛兵們的陣容被撕開了,關虎正要衝出去,突然整個人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脖子往上舉起。
關虎的雙腿在空氣中拚命地蹬踢,幾秒後他的腿仿佛被固定住,忽然不動了。緊接著竺軼三人看見關虎開始無聲地尖叫,他從腿中間被分裂成兩半,所有的器官像下餃子般落在地上的血泊中。和蕭執帳在pk任務中失敗時,被黑霧處刑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觸發了含笑九泉級任務。”藍籌嚴肅地看著關虎的屍體。
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樣的任務能讓一個活人在十秒內碎成兩半。所有因為攻擊npc觸發含笑九泉級強製任務的人,基本都死了。
“我們還跑嗎?”竺軼看著兩人。
“你敢跑嗎……”
“你的任務怎麼辦。”祿起看向竺軼。
竺軼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在教堂接的強製任務,明天淩晨也就是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他如果沒法完成,又會受到第二輪囚禁。
衛兵們把他們分別關到單獨的房間裏,這些房間比之前為他們安排的臥房差了太多,看上去更像是一間間升級版牢房。
等這群衛兵走後,藍籌的門縫下飛出一塊銀色的回旋鏢,借著衝勢,一下子飛到門鎖前。隻聽得響亮的金屬敲擊聲,回旋鏢與門鎖間瞬間花火四濺。然而除了門鎖上多了一道白色的劃痕,這扇門依舊巍然不動。
回旋鏢嗖地從門縫底下飛了回來,中間仿佛有細線牽引,重新回到藍籌的袖子裏。
“不行。”藍籌說,“我的道具切不開。”
正在這時,他聽到隔壁的門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有人一腳踹到了門上。
“竺軼別踹門了,外麵那把鎖打不開的。”藍籌說。
“我沒踹門。”更遠的地方傳來竺軼的聲音。
“是我踹的。”祿起無語地說,他此時正抱著發麻的腿坐在身後那張單人床上。
如果沒有身份卡的限製,他也許能將這扇門踹出一個洞。但是想法施之於現實後,隻剩下暫時失去知覺的小腿。
“國王要找的東西,一定是黃金鞋吧。”藍籌說,“要不把黃金鞋還給他們。”
“不行,這個線索道具很重要,不能丟。”祿起否定了他的想法,“我們失去了這個線索就會陷入被動。”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已經陷入被動了嗎?”藍籌反問,“竺軼今天晚上必須完成那個任務,否則就會繼續被囚禁。”
“竺軼。”祿起並沒有直接回答藍籌,而是叫住一直沒有說話的竺軼。
“怎麼了?”
“完成任務後記得來找我。”祿起的聲線有種沉穩的力量。
“你想做什麼?”竺軼問他。
“讓你們出去。”祿起說。
“?”藍籌迷惑地問,“你要怎麼做,繼續踹門板?”
這時祿起提高聲音連叫了幾聲:“昨晚失竊的寶物在我這裏。”
藍籌聞言立馬壓低聲音問:“你剛不是說不還嗎?”
樓梯處響起腳步聲,衛兵聞聲趕到。緊接著是一串鑰匙相互撞擊乒乓作響的聲音,祿起房間的門開了。
竺軼聽見一聲被壓製住的叫聲,之後便安靜了幾秒。
“祿起?”他叫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有人在走廊上奔跑以及鑰匙碰撞的聲音。那聲音跑遠了,過了片刻又重新出現在竺軼的門外。
竺軼聽見門上的鎖眼在轉動,門從外麵被拉開,他看見了臉上沾了幾滴血的祿起站在麵前。
祿起將那串鑰匙扔到他手上的同時,一個助力跑跳到窗沿上,最後看了他一眼,就消失在了那裏。
“怎麼了?!”藍籌還被關在門裏,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竺軼跑到窗邊,往外看出去,發現祿起在城堡的邊緣快速跑動,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性。祿起的身影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消失在一個塔樓的拐角後。
竺軼低頭找出藍籌房間的鑰匙,把他從裏麵救了出來。
兩人一起走到剛才關著祿起的房間,門裏躺著兩個被割斷動脈的衛兵。
“他觸發了含笑九泉級任務?”藍
籌不敢相信地說。
關虎的屍體現在還躺在走廊上,祿起明知後果嚴重,居然以身犯險。如果說是之前那個五維異於常人的祿起,還有可能在含笑九泉級任務裏活下來,但是現在祿起的體能被削弱了太多,怎麼想也不可能通關。
一個頭盔被扔到藍籌手中,竺軼已經開始取另一具屍體上的頭盔。
“我們換上衛兵的衣服出去,先去找王後。”
藍籌看著他,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你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竺軼抬頭有些疑惑:“什麼反應?”
藍籌指著關虎的屍體說:“祿起因為我們,可能已經像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能夠無動於衷,還這麼冷靜?”
藍籌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克製地在斟酌形容詞了。竺軼不是冷靜,是冷血,在他身上看不見絲毫動容。
竺軼推了推眼鏡:“你需要我哭給你看嗎?”
藍籌不解地說:“你不是喜歡他嗎?”
竺軼問:“我喜歡他和哭有什麼關係?”
藍籌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遍體發寒。竺軼並不是在說玩笑話,從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在認真地詢問著這個問題。藍籌頓時覺得,竺軼像是一個學習了人類行為的ai,但在某些情況下,ai隻能是ai,他永遠不可能理解人類的情感。
竺軼已經把衛兵屍體上的軟甲剝了下來。他把其中一件遞給藍籌,然後把自己塞進了另一套中。
竺軼看見藍籌拿著軟甲,低頭看著腳尖沉默不語,於是問道:“藍籌,你還在發什麼呆?”
藍籌沒有抬頭,手指緊緊捏著軟甲問:“如果剛才這樣做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像現在這個樣子?”
竺軼:“不會。”
藍籌震驚地抬起頭,眼眶隱隱有些紅潤:“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對我——”
“我會覺得你是個蠢貨。”竺軼說,“但是祿起不一樣,他跟我說了讓我完成任務後去找他,他就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