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原因我不能告訴您,但是我相信您可以猜到。”大漢架起已經哭得腿軟的兄弟,“我們先走了。”

那隻皮艇已經遠遠地飄走了,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像是水葬的船隻,為比爾進行最後的送別。

夕陽已經完全落於山腳下,竺軼穿過麥田來到城堡前時,天邊隻剩下晚霞的餘光。

他經過城堡門口的時候,護衛告訴他國王即將在餐廳舉行晚餐,迎接他們這群尊貴的鄰國人。

“晚餐在晚上八點開始,殿下請準時前往餐廳。”護衛對他說道。

竺軼走到餐廳門口,碰見了一天未見的藍籌,以及和藍籌一起進行調查的沙葉。

“今天的收獲如何?”藍籌問道。

“你們應該已經清楚這個國家晚上到了一個時間後,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調查到每天需要噤聲的時間也許是不同的。”竺軼將酒館門口的閉店時間表說了,“今天正好可以驗證一下。”

“我們今天調查了城堡,這裏有一個地方被鎖住了,其餘的房間我們可以隨意通行。”沙葉說。

“知道那個被鎖住的地方是做什麼的嗎?”竺軼問。

“不知道,看大小好像是一個大廳。我們試著開鎖,但是沒過多久衛兵就來了。”沙葉說完,突然看見竺軼的胳膊上有血跡,於是問道,“你怎麼了,手臂上怎麼有血?”

竺軼偏頭看向手臂,那裏是他出墓園的時候,被骷髏抓傷的。但是他暫時不想把墓園這個線索告訴沙葉,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調查的時候被混混類型的npc攻擊了。”

沙葉聞言,憂心忡忡地看著竺軼,兩隻抓住了他的衣袖:“對不起,是我讓你出去調查,結果害你受傷了。”

“沒關係,我運氣不好而已。”竺軼朝她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

“行了,我們進去吧。”藍籌有些看不下去兩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忙說道。

正在這時,他們發現祿起站在餐廳裏往門口的方向走,正好看見

還杵在走廊上的他們。

祿起是先聽見聲音,才走出來的。他看到竺軼的瞬間,目光怔了怔,像是在探究什麼掃過對方的身體。

當三人注意到他時,祿起便隱藏好視線中的特殊意味,移到沙葉的手上。

這個女人還抱著竺軼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祿起:“你們還要在門口站多久?”

沙葉瞬間鬆開了手,低下頭有些害羞。

祿起走到餐桌旁,從兜裏拿出一堆懷表放在桌上。

見竺軼走過來,他扔了一隻表到他手裏:“每人一隻,這次的通關方式和時間有關係。”

“老婆,第一次送我禮物就不用打批發了吧。”竺軼捏著那塊表不要臉地說,“即便如此,我還是會永遠記得我們的定情信物。我的心就像這塊表,永遠為你跳動。”

一旁的沙葉聞言,曖昧地看向兩人:“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為喜歡的人準備獨一無二的禮物。”

她立刻補充道:“不是說蘿綠姐姐送的東西不好的意思,我想她這次並不是以信物的形式送你的。竺軼,你就不要曲解她的意思啦。”

沙葉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我理解得對嗎,蘿綠姐。”

祿起聞言抬起頭,望著沙葉的眼睛忽閃忽閃:“你說得確實很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竺軼:“?”

藍籌:“?”

直播間觀眾:“?”

隻見祿起忽然站起來,將竺軼按到凳子上,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不需要記住我送你的禮物,隻需要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這就是我給你的信物。”

沙葉:“”

好氣啊。

藍籌:“”

他不是在參加直播吧,他是在參加茶藝錦標賽。

祿起還伏在竺軼耳邊,一改神情,壓低聲音對他說:“這個沙葉有問題。”

竺軼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祿起見狀離開了他身邊,在旁邊坐了下來。

正在這時,關虎從門口進來了,他神情低迷,猶

如一頭喪家之犬,身上穿著一件剛換上的衣服。但是即便如此,也能從中聞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看見沙葉的瞬間格外激動,衝過來一把掐住沙葉的脖子。

“媽的,都是你這個女人的錯,老子差點沒命了!”

關虎的力氣特別大,沙葉纖細的脖子上瞬間多了一圈烏青。她不由自主地張著嘴,舌頭往外伸著,急促地呼吸著。

藍籌見狀,立馬往關虎的手肘經絡處打了一下,趁著關虎手臂發麻的空隙,將他掐在沙葉脖子上的手拿下來,反固定在背後。

關虎被藍籌兩三下摁到座位上,暴怒地準備朝他動手。

正在這時,藍籌用一隻手拍了拍桌子,餐盤上的叉子騰起來,被藍籌接到手裏,旋出一道銀色的花,最後鋒利的叉尖停在關虎脖子上的動脈處。

“別動,我不想殺隊友。”

大約是命被拿捏在別人手上,關虎稍微冷靜了一點,但是看向沙葉的眼神依舊是不懷好意。

“究竟怎麼回事?”竺軼問道。

“她知道城堡裏最安全,所以把我們騙出去。結果呢,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逃回來,和我一隊的那個已經死了。”關虎憤憤不平地說。

“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你們走後,這個女人來了馬廄。她提議讓我和向泉去流民住的地方,結果我們遇到了兩個黑袍人”

關虎說著閉上了眼,似乎不想再提。

“繼續說。”藍籌用叉子捅了捅他。

“我們被黑袍人盯上了,他們追了我們很久,本來我們能逃走的,但是被流民攔住了。”關虎紅著眼說,“然後我們被他們抓住了,他們”

“他們在我麵前,把向泉活剝了!”關虎忍住想吐的欲望把話說完,“後來我趁他們不注意,才僥幸撿回一命。但是我身上,少了一塊東西。”

關虎伸手將外套解開,衣服撈起來的時候,他們看見關虎的肚皮上有一片圓形的圖案。仔細一看,原來是被切掉了表皮組織後的傷口組成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