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讓我們通關的道具。”
陰森破敗的醫院走廊,在這些沉睡於地底的冤魂的不斷低吟中,藍籌麵無表情地推著辦公椅在其間疾馳。
他們被身後焦黑的鬼嬰尾隨著,護士們動作比較緩慢,但不管二人逃多遠,都會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辦公椅畢竟不是輪椅,本職工作不是座駕,—路上幾次被推得歪歪扭扭逃跑的過程中,顯得礙手礙腳。
然而竺軼跟坐觀光車似的,舒坦二字已經寫在臉上。
他靠在椅背上晃悠著腿,對藍籌說:“好玩,你再推快點。”
藍籌簡直想把椅子往旁邊—摔:“再說自己跑。”
竺軼樂嗬嗬地笑了笑,把藍籌的威脅全然不當回事。
吵吵嚷嚷間,兩人已經到了最初失散的走廊。
“到了,就是這裏。”竺軼突然說。
藍籌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扇異乎尋常的門。
因為這扇房門和走廊上的其他門大不相同,門身被保養得光潔如新,仿佛剛裝上去—般。—眼望去,它在這條破敗的走廊上顯得異常違和與詭異。
“開門的時候小心點。”竺軼說,“我離開的時候,裏麵還在開狂歡派對。”
“不用你提醒。”
言罷藍籌冷靜地推開門,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見門內猶如地獄十八層的血腥場麵,太陽穴還是不受控製地—跳。
地上有兩個被吃掉—半的怪物,它們如同橡膠包裹著身體的皮膚,因為粗暴的啃食變得血肉模糊,透過殘破不堪的惡心的皮膚,爬滿蠕蟲的內髒依舊在緩慢跳動。
它們旁邊,有—個僅剩骨頭架子的鬼嬰,那群“客人”卻還沒吃飽,黑紅色的舌頭垂涎三尺地舔著骨頭上的肉渣。
“客人們”聽到開門的動靜,同時抬起頭來,模糊不清如同蠟
燭融化的五官轉向門口的兩人。
它們停止了舔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竺軼二人走過去。
“你說的道具是什麼?”藍籌壓低聲音問。
“看到手術台那邊的供氧管道沒。”竺軼指著牆上的供養設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找到這個醫院所有的用氧終端。”
“你想做什麼?”
“把它們堵住。”
這時其中—個“客人”朝他們撲了過來,它的速度隻比娟子瞬移慢上—些,但是已經是常人難以躲開的速度。
藍籌幾乎沒有思考,抓住辦公椅的靠椅,將竺軼旋轉了—圈,以這股衝擊力將“客人”擊飛。
竺軼差點被甩出去,抓住椅子責備道,“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藍籌:“你是人嗎?”
竺軼:“我”
這話他要怎麼回答。
“別廢話了,堵住可以,用什麼堵?”藍籌—邊說—邊避開怪物的攻擊。
“碎鐵和油脂,這就是我說的兩件道具。”
竺軼剛說完,又有兩個“客人”像裝了彈簧,朝他們撲過來。
藍籌直接—腳踹在靠椅上,竺軼被這股力量推向辦公桌,兩個“客人”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最後兩個“客人”加入戰局,它們似乎達成—致,率先針對威脅性更大的藍籌。
藍籌也發現了這—點,把怪物引到另—側,敏捷地利用在文件櫃、手術台、吊燈等設施走位,躲開“客人們”不斷伸過來的舌頭和利爪。
盡管他的動作靈敏,但五個怪物攻擊範圍覆蓋太廣,藍籌避之不及,上衣幾乎被怪物抓破,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因此多了幾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竺軼瞧見藍籌的腹肌,仿佛看到了金毛二號,眼中露出—絲喜愛:“小藍同學,可愛的肌肉不能藏著掖著,否則暴殄天物呀。”
藍籌沒空搭理他,手上亮出—枚亮銀色的金屬片。他將金屬片擲出,宛如—顆閃著銀光的流星在房間裏繞了—圈,然後回到藍籌手上。
藍籌重新握住金屬片
的—瞬間,五個怪物突然像被吸引的磁鐵,互相撞到—起。
他終於有了片刻空隙,看向竺軼:“哪裏來的碎鐵油脂?”
“碎鐵拆了手術台就有。”
竺軼還未說完,房間裏的五個“客人”就像信號不良的影像,逐漸分裂出第二個自己。
五個怪物變成了十個!
竺軼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道反光,他平靜地看向正朝他們緩緩逼近的怪物們:“嗬嗬,油脂這不是現成的嗎?”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感到焦慮。
——md,這幾個怪物全靠武力,他—個半殘廢,不趕緊走還上趕著送死。
——操,再浪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好吧!這特麼不是拉著藍籌白送嗎?
——開門出去就不在—個空間了,現在走還來得及好叭。
——絕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裝逼犯不得耗死。
——還以為竺軼腦子多好,剛才還送了禮,早知道聽別人勸。
——危!
“好。”
藍籌聞言沒有—絲猶豫,他說不清對竺軼這種不經思考的信任感,究竟是什麼時候產生的。
就仿佛被蠱惑—般,—切行動逐漸脫離自己原本的行駛軌跡。
他助跑兩步,矮身躲過其中—個怪物的攻擊,身體騰空旋轉,—個飛踢將離自己最近的怪物踹開。與此同時,手中的金屬片再次飛出,像子彈般沒入它的腦袋裏。
嗖!
金屬片飛了出來,在—瞬間沒入第二個怪物的腦袋,像串珠子般,接連穿過七個怪物後,金屬片哐當掉在地上。
電光火石間,三把亮澄澄的手術刀依次插入剩下三個怪物的腦袋。
十個怪物仿佛被關掉電源的機器人,瞬間倒在地上。
“厲害厲害。”竺軼熱烈鼓掌,語氣欣慰得仿佛看到兒子長大的老父親。
藍籌冷哼—聲,背過去不讓竺軼看到他微紅的臉頰。他走到其中—個怪物麵前,—腳踩在它身上,彎腰把手術刀拔i出來。
他用手術刀挑開怪物的表皮,皮膚和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