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一條狗命算不算好處。”蕭執帳說,“或者現在就殺了你,直接從你的屍體上拿更方便。”
“那就來吧。”藍籌的眼睛裏毫無波瀾。
蕭執帳和大全的動作都有片刻的遲疑。
“你們要是敢殺了我拿道具,何必跟我廢話。”藍籌笑起來,“你不敢保證,我死了,這道具會不會反噬你吧。”
殺人越貨是直播裏經常會出現的橋段。
但越是邪性的線索道具,越有可能反噬。
特別是用強搶的方式獲得道具,因為信息差的原因,萬一哪裏犯了大忌,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執帳被藍籌戳穿了心思,顯得尤為惱怒。他大步流星走到藍籌麵前,重重一拳往藍籌的眼眶上招呼。藍籌側頭躲過,大全連忙端著槍口對準他,但不敢開槍。
“你也許不夠了解我,我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蕭執帳惡狠狠地說,“實在不行,我不介意殺了你以身試險,畢竟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平安無事。”
“是嗎,我再考慮考慮。”
藍籌站在雨中,不慌不忙地閉著眼睛,似乎在思索。
然而他直播間的觀眾已經急得如坐針氈。
——不如把東西給他們,然後一起出去得了。
——和蕭執帳有仇的是竺軼,又不是你,別硬撐了。
——小藍你在幹嘛呢,以前的雷厲風行呢!
——拖這一會兒又有什麼用呢,難道等著竺軼出來救你嗎?
——等一下,有人注意到小藍的任務框已經沒閃了嗎。
——難道他真的在拖時間?
——話說竺軼現在在做什麼。
——那貨還活著嗎?
——我去他直播間看看情況。
瞬間竺軼的直播間湧進一百來號人,全部都掛著藍籌直播間的牌子。
竺軼直播間的彈幕,此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看著屏幕,卻沒有一個人想要打字。
村長小院之外,藍籌突然睜開眼。
蕭執帳冷笑著說:“想好了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藍籌看著他身後,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想好了,不給。”
蕭執帳本應該惱羞成怒,但他麵對危險警惕的神經在提醒他,身後有東西。
大全已經後退兩步,指著藍籌的槍管在微微顫抖。
吱呀。
院子的木大門自己開了。
蕭執帳緩緩回過頭,一個穿著淡黃長裙的女人正墊著腳尖站在他身後,明明是背對著他的,宛若蛇身般的脖頸卻詭異地扭曲了一個方向,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球直直地盯著他。
但令他更加害怕的不是麵前的女鬼。
在女鬼的背後,還跟了一個人。
竺軼站在杜麗身後,他仿佛剛從地獄血海中爬出的惡鬼。黑色的長發垂在鬢邊,睫毛上沾著幾滴血珠,在眨眼的瞬間滴落到眼瞼下。白皙的皮膚上,瞬間多出幾顆赤紅的朱砂。
連這場大雨都不能及時將他身上的血液衝刷幹淨。
半透明的紅色水流,在他腳邊緩緩暈開。
竺軼手上提著一顆腦袋,頸部不太平順的切口處,還不停有鮮血流出來。
就這樣大股大股地淌到地上。
杜麗的腦袋瞬間轉了回去,她看著竺軼手上的頭顱,眼裏的怨恨消散了一些。
“給你的。”竺軼把那顆腦袋扔給了杜麗。
杜麗發出一聲尖笑,嘴巴從耳骨旁開裂,像準備進食的巨蟒般,一下子咬住了那顆還滿臉驚恐的頭顱。
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到了和門靠得很近的蕭執帳臉上。
蕭執帳瞬間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院子裏。
院子中間,有一座屍體堆成的小山。
這些屍體肢截交錯,重疊在一起。為了這座“山”更加完美,其中幾具屍體的四肢被折了過來,規矩地和其他人的放在一起。
還有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他正坐在這座小山的頂端,仿佛正俯視著整個院中子。
一道驚雷閃過,白色的電光照亮了每具屍體的臉。
都帶著不可名狀的恐懼和悔恨,還有痛苦。
不知道,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麼,死前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些屍體之下,大量鮮紅的血液滲開,逐漸在低窪的院子中心彙集成一個不大不小的血池。
邪性得像一場血腥的祭祀。
蕭執帳忍不住後退一步,震驚地看向竺軼。
他究竟幹了什麼!
竺軼順著他的視線往回看去,最上麵那具無頭屍體,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砰地一聲紮進血池之中。
一時間紅花四濺,欲奪人眼。
竺軼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惜了,我可愛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