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曦感歎,曾經以為死亡是那樣遙遠,可是年紀漸大就越來越明白,人生就是不斷地送別別人,有一天也會讓人送走。
“那你姑姑不回來嗎?”
黃一曦搖搖頭,兩個姑姑嫁人前幾年還有回來的,隻是奶奶對她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久而久之,都沒回來了。
說到這黃一曦有點奇怪,“你怎麼對我的親戚這麼有興趣了?”
商洛宇和黃一曦都不是多事的人,商洛宇留學幾年,很有西方隱私思想,黃一曦也不是家長裏短的人,遇到合眼緣的人,多說幾句開心的話,不合眼緣的,避而遠之。
商洛宇總不能說他想叨走小白兔,所以想多了解黃一曦的親朋好友,轉過話題又開始說明天出發的事。
黃一曦也在琢磨可行性,明天就走也好,明天大伯母和三嬸等人都會回娘家,但家裏還有黃一閃黃淇夫妻陪著爺爺奶奶,黃淇她娘家在外省,天氣又冷,孩子又小,她們那也沒有初二一定要回娘家的風俗,這樣母女兩個也能離開。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去和阿姨商量一下。”不想看著黃一曦突然變得傷感,商洛宇急忙轉移話題。
黃一曦興趣勃勃地跑去和林舒芳商量遊玩的地方和美食攻略。
林舒芳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老家的廚房不象白水州的廚房,狹窄逼仄,兩個人相向時都得側著身子經過。
黃一曦從菜監子裏抓過一把荷蘭豆,邊撕角邊把去旅遊的事告訴林舒芳。
窗外的田地上都是空曠的,不遠的地方是幾排桉樹。
黃一曦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專心地和媽媽討論起路上行程。
從白水州到鬆江府,沿途要經過江州、臨安兩省,全程947公裏,來回至少2000公裏。
林舒芳有點猶豫,這個要是兩個輪流開車還好,就商洛宇一個人太辛苦了。
無奈黃一曦學車的時候倒是好好的,理論也是一百分,科目二和科目三考了五六次,就是考不過。
林舒芳覺得是老黃的死讓黃一曦留下陰影,黃一曦沒有這種感覺,她的確是手殘黨。
自己不會開車的確不方便,尤其是律師這一行業。
很多人都勸黃一曦再去考,黃一曦卻放棄了。
黃一曦看得開,人這一輩子總有一兩件別人認為非常容易的而自己非常困難,怎麼也學不會的事。
比如有人色盲,有人五音不全,有人路癡。
人生總有一些別人認為沒什麼一些人卻覺得非常可怕的事,怎麼也跨不過去的坎,比如有些人恐高,有些人有密集恐懼症。
“要不然,今年就算了,過年後我去學車?等我學會了,我們明年在一起去旅遊?”林舒芳突然提了個建議。
要是她會開車,平時可以接送女兒,自己也有點事做。
這個可以有,黃一曦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林舒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