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法院回來就沒有申請寄出任何信件物品。”接待的人很不耐煩,將窗台上的夾子鬆開,揚著幾張零散的紙扔向許燕彬。
許燕彬趕緊上前接過,先是一目十行又看了一遍,又認真了看了一遍,對著工作人員衝口而出,“這不對呀,怎麼隻有這幾張紙,看守所的登記薄不是裝訂的嗎?怎麼你這裏是散裝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我們有沒有裝訂起來關你屁事呀,你想說什麼想清楚再說,你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再胡說我投訴到律師協會去。”
接待的看守所警員瘦瘦小小,一身警裝穿得鬆鬆垮垮的,還卷起褲腳,聲音卻出奇的宏亮。
黃一曦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此人,扯著嗓子很不耐煩,差點跳起腳罵了,也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很符合他的地位人設,就算這其中有什麼出入,應該也不是此人。
許燕彬啞了,她可是文化人,就算要吵也得說出證據來,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起任何法律條款來支持她的論點,就算有疑問,也拿不出證據來,贏不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隻能在心裏恨恨地想。
黃一曦平靜地笑了笑,伸出手接過許燕彬手中的紙,整理好交給那個工作人員,還道了一聲謝謝,麻煩了,才招呼許燕彬往回走。
“黃律師,我們怎麼辦?許燕彬一改平時的咋咋乎乎,上訴的期限早就過了,重新上訴時間上來不及了,又沒有證據證明陳大丫的確寄出上訴狀,在她看來這案件是無法反轉了。
“無妨,風過水有痕,說無痕的,是道行不夠呀。”黃一曦嘴上淡定,心裏卻鬱悶,馬丹這是要逼我出大招呀,我一個小律師還得兼職破案呀。
許燕彬垂頭喪氣地跟在黃一曦的背後,做學生的總認為熟讀法條,會寫法言法語就行,可是有時候隻是一件小事,和目的地卻好象隔著一條長河,無船可渡過去。
隻有當過律師才知道律師的不易,考過司法考試算什麼,和各行各業的牛鬼蛇神打交道難。
白水州是個小城市,即使是資深律師也沒辦法象大都市那樣專注某一專業領域,成為高專精領域的人才,而剛入行的律師,不管是工作經驗還是社會人脈都很少,生存更是艱難。
當律師不易,當女律師更不易,長得醜的沒人理,漂亮的人家都想占便宜,要想讓人尊重,即使是自己有本事,還是很難。
就象剛才那個長得如同黑臉屠夫的法官,一開始一雙渾濁的招子一直往黃律師身上瞄,紅果果的視奸,看到黃一曦沒理她,就出損招讓爬樓梯。
許燕彬原來的計劃是大學畢業後就到律所上班,現在她開始考慮是不是再讀研讀博,然後考公務員或留校工作,即使是當律師,也不在家鄉這裏,要去魔都那種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