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看了一眼望著無盡夜色的墨鴉，然後低頭感受著身體的傷勢。
他已經感覺不到傷痛的痕跡，這種感覺很奇妙，就那麼一瞬間傷口就複原了。白鳳用手輕輕撫摸自己受傷的胸部，劃破的衣服和染血的布料都說明曾經經受的攻擊，可胸口處卻毫無疤痕，膚色和周圍一致，根本不像新生的皮膚。
“怎麼了，傷口還會痛嗎？”墨鴉的話讓沉浸在這一神奇體驗中的白鳳嚇了一跳，顯然對方也看出來了，笑著說，“居然會失神，覺得很神奇嗎？”
“墨鴉不覺得嗎？就那麼一下，傷口就全好了。當初你中的毒也是這麼解決掉的？”白鳳好奇的看向墨鴉。當初的誤會墨鴉早就解釋過了，但白鳳還是半信半疑的，畢竟，解毒大多數時候不用整個衣服都脫了吧。
回想當初情形，墨鴉覺得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因為他自己也覺得白少天是故意的，盡管這麼懷疑一個少年有點奇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墨鴉趕緊說道：“這幾天你還是要小心些，小白大人不是囑咐過，這隻是表麵傷口愈合，想要完全好……”
“這幾天依然不能有大動作。”白鳳接口，“我記著呢，墨鴉。這跟用繃帶效果一樣，相當於是利用皮膚自生的愈合力完成包紮，但我就是覺得很神奇，外表居然完全看不出來。”
“神奇的地方以後多著呢，隻要我們能活下去。”墨鴉看向夜幕，又低頭看向自己手心中的印記。
白鳳不解的看著他，也跟著看向印記，印記是龍首形狀，呈淡黃色，不細看不會注意，他拉過墨鴉的手心細看，問：“這個印記真的有用？什麼叫你快死的時候滑破它就能感受到，難道不小心手受傷了就感受不到了？小白大人今晚就要偷去秦國，去了那裏，又怎麼感受到你的情況？”
“是我們的情況。”墨鴉糾正，並抽回自己的手。
“除非我們都是一起行動，不然怎麼保證？另外，我總覺得他的話，是說等我們死了就沒問題了。”
墨鴉其實也是這種感覺，手心的印記和白少天的話，就好像說等你死了我們的約定就開始了。墨鴉盡量講那些話往臨死救命的方式去理解，畢竟對方是神，總有些不為人知的力量，就如同自己的毒，和白鳳的傷口。於是他對白鳳說：“我相信他，今後盡量一起行動。”
白鳳聳聳肩，不理解墨鴉的堅持，也沒堅持繼續問下去，轉而道別離開墨鴉的房間。今夜任務不能算成功，也不是完全失敗，所以他應該會多幾天修養的時間，看目前的情況，過去回複的六七成的傷勢，這次應該能徹底恢複了。
再說白少天這邊，她根據夜梟的指引趕到城外和雪尾會合。
雪尾帶著玄虎隱匿在官道旁的樹林裏，看到飛來的夜梟，立即起身看向夜色，很快輕微的起落聲傳來，接著白少天便落到他麵前。
“少天殿下。”
“東西都帶了？”
“是。”雪尾有些無奈的說，“侯爺似乎誤會儲物袋的空間量了，幾乎想把最近置辦的東西都塞進來。幸好您放行李的囊篋有足夠的空間，不然都放不了，即便如此，我還是挑了很久。”
“辛苦辛苦，沒想到我大伯那麼不放心。”白少天挺享受被關心的。
“也是怕了吧，畢竟他不知道您的真是身份，自然害怕去秦國會不會走上白亦凡的老路，多備點東西放心。也虧得上次走的時候有過一次整理，很多東西回去後都沒拿出來過，不然恐怕都會來不及。”
“讓你留的東西留下了？”
“對，等侯爺回自己書房應該就能看到。”
“我師兄和嬴政那裏怎麼樣？”
“有點小波折，但韓非已經順利的和他會麵道別了，我讓山雀在他們分別後過來通知。您那邊呢，跟墨鴉約定了？”
“是，等他死的時候就可以成為我的助力了，當然，還有他向往的自由。至於白鳳，看緣分吧。”
墨鴉白鳳沒有理解錯，白少天確實覺得等墨鴉死後履行他們的約定更好，死後一切皆空，正好可以重新開始。
“我想他求得就是今生，有墨鴉記憶的這一世。”
“我知道，但我看了他的勢之後改變了想法，正好你的到來讓我有了些靈感。”
雪尾想到什麼，有些複雜的看向白少天：“您是指……”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雖然跟約定不是完全一樣，但未必是壞事，是你你怎麼選擇？”
雪尾沉默，他覺得如果是自己自然會做白少天現在決定的選項。但必須承認，這孩子為了省力偷換了概念。他不知道白少天看到的勢都是怎樣的，但一直以來她更喜歡“順勢而為”倒是真的。
白少天也沒在意雪尾的沉默，她所看到的勢，告訴她墨鴉總有一天會背叛姬無夜，以命作為代價。如果她一直在韓國，或許會去救人，但現在是不可能了，所以讓墨鴉死去斷開前塵過往是最好的選擇，隻要記憶還在，人就相當於活著。
沉默中一陣翅膀撲棱聲就尤為明顯，白少天看著飛來的肥啾，起身說：“走吧，去秦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