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怎麼可能?”

他還滿懷希望,勸服她去治療,想著她會康複——

從急診室裏出來,白景思被轉到了重診室。

傅嘉逸站在重診室外,透過玻璃看著她。

她鼻孔裏插著氧氣管,手上插著輸液針,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他貯立良久,拿出手機,給容淩打了電話。

容淩趕到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跑到重診室外,就看到傅嘉逸,往玻璃窗裏看了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白景思,整個人都炸了。

揪著他的衣領,一拳朝他的臉打了過去:“你對她做了什麼?”

挨了一拳,傅嘉逸臉都青了,鼻血流了出來。

他的確是傷害了白景思,讓她中毒,可這個男人,她的丈夫,在三年前,就讓她患了癌症,失去活下去的勇氣,放棄治療。

他所做的,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他揮起拳頭,砸了回去。

“我對她做了什麼?容淩,你不問問你自己,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替她教訓你這個負心漢!”

“……”

醫生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扭打成一團,鼻青臉腫。

“你們誰是患者家屬?”

兩人還在打。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兩人這才停手,容淩身形更高大,打架也比傅嘉逸厲害很多,臉上隻是輕微掛了些彩。

相比之下,傅嘉逸狼狽得多,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他狠狠地瞪了傅嘉逸一眼,拉正衣領,跟著醫生往辦公室去。

傅嘉逸擦了把臉,也跟了上去。

辦公室裏,醫生來到電腦前,調出白景思這三年前來的病曆檔案。

“病人這次食物中毒,激化了她的胃癌,如果不再……”

“胃癌,什麼胃癌?”容淩打斷了她,聲音急促而顫抖。

醫生看著他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你是她的丈夫吧?”

“我是。”

她的臉色更沉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的妻子得了這麼重的病,病了這麼久,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可見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現在,她也理解病人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治療了。

容淩看看醫生,又看向傅嘉逸,隻見他一臉平靜,可見是知情的。

並不是他聽錯了,而是白景思真的患癌。

他心頭一沉,如墜無底深淵。

醫生將電腦屏幕轉向他:“容先生,你自己看看吧。”

作為患者的丈夫,這個時候了,他有知情權。

容淩腳步沉重地走了過去,他無法靜下心來認真看閱每次的詳細診斷書,隻是看了個大概,幾乎暈厥過去,扶著桌子才站穩。

原來,三年前,她不止流產,切除了另一側的輸卵管,還被診斷出了子宮腫瘤,就連卵細胞,也是不健康的。

她是那麼渴望生一個孩子啊!

……

而這些事關她生死的事,他竟然毫不知情。

三年了!

他毫不知情。

以至於她現在病情都惡化成這樣。

她要死了。

所以,前陣子,她才會突然給他發短信,讓他回家吃晚飯。

所以,她才讓他陪她去看曇花,去看海,去看櫻花……

他卻當她閑得無聊,無理取鬧。

“啪噠!”

他的眼淚打落在辦公桌上,高大的身軀顫栗著,整個人因為痛苦而扭曲。

醫生看著他這樣,臉色也是一變。

可見他對妻子的愛,是很深沉的。

可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傅嘉逸看著他,也紅了眼睛,他心下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早點去哪兒了?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