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歌自那日接到司庭的律師函,也在時瑾的介紹下找到了一位極有名氣的律師。
一連幾日都在準備開庭需要的證據和材料。
她和司庭打官司的勝算是比較小的,不說司庭勢力大,林笙歌身上的汙點都很不利她。
殺人犯,坐牢。
但她是不會放棄的。
就在林笙歌和律師馬不停蹄忙碌的時候,這天上午突然接到許久沒消息的紀棠的電話。
紀棠說調查有新發現。
林笙歌驚得從辦公室的椅子上站起來:“你說什麼,有發現?這真的是太好了。你和我說說。”
紀棠在那邊說:“是的。我用了很多辦法和手段,終於查到當年的一些事。雖然還不能完全得出真相,不過我想那麼多疑點足夠讓人懷疑當年的事情也絕非那麼簡單。”
“笙歌,你絕對不會想到,溫雅那個女人當年本來就快要死了。”
“你說什麼?”林笙歌震驚得難以置信,“溫雅本來就快要死。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當年得了絕症,已經多少時間好活了。就算她沒有撞你的車死,她也活不到三個月。”
這樣的消息對於林笙歌而言衝擊太大了。
她感覺到還要更震驚的消息,但是目前還是迷霧一片。
她腦子亂糟糟的轉著。
“如果,如果溫雅當時是得絕症,她為什麼不告訴司庭?”
照事實看來,司庭是一點不知道她的病的。
“司庭那樣愛她,如果她告訴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救她的。”
紀棠口吻無所謂:“她那個絕症神仙都救不了。”
“可就算那樣。以她那個白蓮花性格,也一定會利用她那個病讓司庭更加寵愛她,堅決馬上和我離婚,然後最好馬上和她結婚,好做她的司太太。”
林笙歌當年之所以拖著不離婚,就是為那點不甘心而已。
如果溫雅利用她的病,那麼司庭應該不惜手段都會硬逼著林笙歌馬上離婚的。
“說你聰明,有時候你的腦子又不轉彎。我倒是覺得正是因為她知道她自己要死了,所以臨死前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獄。你不是說當年雖然你飆車導致後來車速失控撞上溫雅,但其實你感覺到溫雅站在那裏不動就像是等著你撞她一樣。”
紀棠頓了頓,“你想想,想溫雅那樣不要臉的女人,她活著做小三和你搶丈夫,要是知道自己就那樣死了,怎麼可能甘心呢?她呀,肯定是設計了當年那場事故。讓所有人都覺得是你撞死她的,然後司庭就會恨你入骨。你們別說是做夫妻了,他肯定要為他心愛的女人報仇的。”
經紀棠這麼一說,林笙歌覺得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同時,她震驚得臉色都煞白了。
她怔怔地沒了反應。
如果真的像紀棠所說,那麼溫雅這個女人到底是多狠毒,是恨她有多深。
她不但要拖著她一起下地獄,還要她爸媽和哥哥都一起賠命。
林笙歌全身發冷,顫抖得幾乎抓不住手機。
她想起當年她收到溫雅炫耀的消息,溫雅說懷了司庭的孩子,司庭正陪同在醫院檢查呢。
她當時氣得都失去理智,立即就從公司離開,開車直奔醫院。
到醫院大門外的大街上,正好看見溫雅等在路邊。
一刹那,林笙歌是真恨不得撞死溫雅的。
這個女人,毫不知羞恥,搶她深愛多年的男人,得到她夢寐以求的一切:司庭的真心,司庭的嗬護,司庭的尊重,以及和司庭的孩子。
為什麼?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於是她當時魔怔一樣,流著淚把車子再加速,加到底,直直朝溫雅衝去。
可是在關鍵一刻,林笙歌到底做不出殺人的事。
她不但踩下刹車了,她還打轉方向了。
在牢裏五年的日子,林笙歌無數次為當年一刹那的殺人心感到後悔。
她後悔到痛不欲生。
就因為那一刹那對溫雅的殺意,她付出了生不如死的代價。
而現在,當真相更加顯露出來,林笙歌悔恨得隻想捅死自己。
溫雅,論狠毒,她比司庭還更加讓人感到可怕。
當年她明明拚命調轉方向,可在轉眼瞬間,她也看到了溫雅往外站出一步,對著她的車頭。
如果溫雅不動那一小步,她絕不可能被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