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式的樓梯,房間的大致布局是詼諧的棕色的複古基調,一些古今結合,中西合璧的家具裝飾,有點類似於法國斐琳娜的上世紀公寓樓,除卻了那個冬日用的壁爐。

很快便來到了二樓,坐在畫室門前鍾惟一突然舉棋不定了,遲遲不敢敲門。這麼敲門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而且進去了該說什麼?

想到這些問題,鍾惟一一陣頭皮發麻,當心中萌生出離開的念頭時,門從裏麵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素然,他穿著畫畫用的圍裙,上麵染上了斑斑點點的五彩斑斕的畫跡,襯得他此刻身上的白襯衫愈發白淨。

鍾惟一瞳孔一縮,目光停滯在他那一頭耀眼的金色長發和如寶石的藍眼睛上。

“你染發了?還戴了美瞳?”鍾惟一驚呼,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換了個樣子的素然完全又是另一種帥氣,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硬氣,亙古不變的是身上縈繞著的那種淡淡的憂傷。

素然搖了搖頭,鍾惟一皺了眉頭,為什麼說不是呢?鍾惟一盯著他那過分白皙的臉龐敲了許久,細細思考琢磨著,像在研究某個嚴肅的課題一般,所以忽視了那漸漸變紅的耳朵。

鍾惟一一拍腦門,終於想起了有一種結果可以解釋素然現在的情況,“你不會是混血吧?”

素然如實點了點頭。他父母一個是外國的男人,一個是Z市的女人。隻不過他隨父親的長相妹妹隨母親的長相罷了。

“你在畫畫?”鍾惟一看見了窗邊的畫布,以及未完成的畫作,一張雪地風景圖,淺淺的兩串腳印,一隻肥肥胖胖的小鬆鼠在撿掉了一地的鬆果,銀裝素裹的白雪下壓在若隱若現的黃色枯草。整體風格荒涼蕭條卻又安靜和諧。

“這是兩個人去山上散步驚了小鬆鼠嗎?”鍾惟一的視線從畫作上離開,腦海中卻映出了那樣的美景,經久不忘。

素然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鍾惟一得意一笑,暗想自己果然還是很有藝術細胞的。鍾惟一又看了許多素然的畫作,隱隱約約能猜到大概的所要表達的感情,素然淡淡一笑那丫頭跟自己果然合得來。

然而隻有一幅畫上麵蓋著畫布,被素然遮的嚴嚴實實的,鍾惟一雖然好奇可見素然沒有讓自己觀賞的意思便沒有看。

樓下響起了素錦他們的呼喚,原來是烤肉已經好了,鍾惟一這才想起來自己上來的目的是什麼。

轉頭對素然粲然一笑,“一起下去嗎?”

卻隻見素然輕輕的搖了搖頭,對她做了個手語,大抵意思是讓她自己下去玩。

“真不去?”鍾惟一有些失望的垂下頭,為什麼不能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玩呢?

素然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憂傷,略過鍾惟一又回到了窗邊的畫板前,拿起調色盤和畫筆,其實這幅畫他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更不需要在添筆。

鍾惟一咬了咬唇,那個清瘦的身影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他的周圍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將兩人有意隔絕成兩個世界。金黃色的發,幹淨的白襯衫,這樣的素然好像是美好的影像風一吹便不見了。

“啊——”鍾惟一苦惱的抓了抓頭發,氣勢洶洶道:“我可不管,你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