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擔心弄醒鍾惟一的束手束腳反而更添了一份刺激,秦城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呼吸急促。
男人炙熱的氣息灑在臉上的觸覺讓鍾惟一有些難受,皺眉,隱隱有了轉醒的跡象。
做賊心虛,秦城壓抑住了心裏翻騰的那股邪火,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鍾惟一的唇瓣。畢竟趁她睡覺偷吻她這種事是有理也說不清的,雖然他素來不甚在意別人眼光,我行我素。但是在這種事情上,秦城不得不承認他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那種程度。
不出所料,下一秒鍾惟一悠悠轉醒,又是一副呆滯的無可救藥的樣子,幸好秦城已經習慣,心裏默默數著她神誌清醒的時間。
“你來了。”鍾惟一的嗓音裏帶著初醒時的混沌,低低的沙啞,聽在耳裏卻又帶著一種別樣的誘惑。
秦城聽得心神蕩漾,但是目光觸及她那張無精打采的臉時又忍不住心疼,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問,“還難受嗎?”
秦城的聲音溫柔,雖然他的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是從他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卻讓鍾惟一心裏一暖,感受到了被人嗬護的溫暖。
“嗯,難受。”鍾惟一虛弱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語氣中是自己都未覺察到的依賴。現在的她,有點累,隻想找個人撒撒嬌,這樣就好。
鍾惟一的主動雖說讓秦城喜悅,但是他還是隱隱察覺到了鍾惟一身上不太對勁的情緒,淡淡的不安。
她這是怎麼了?
很快,秦城瞳孔一縮,抱著鍾惟一的手也更用了幾分力道,脖子上冰涼的觸感令他心神不寧,“怎麼了?”
“我以為我快死了!那個時候很疼,躺在公園的長椅上,涼涼的很冷,我就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快死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我才想起了,媽媽早就離開我了,我隻是孤單的一個,嗚嗚……”
秦城靜靜的聽著她的哭訴,心痛如絞,抱緊了她一直在顫抖的身子,試圖分擔著她的無助,安撫道:“沒事,我這不是接你回去了嗎?你不是孤單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得了秦城的保證,鍾惟一反而哭的更凶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自從鍾母死的那一天起,她就覺得頭頂上那片光明的天空塌了,陰雨綿綿,雷聲震耳。
在母親的墓地前,鍾惟一絕望的想過要不要就在母親的墓碑前自殺算了,那天秦城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帶走了她……
其實那天她連割脈的刀都藏好了。
而今天,一個人躺在公園冰涼的長椅上她再一次體驗到了那種無依無靠的絕望,什麼人也沒有,就她一個就算死了也沒人知道,沒人會為她傷心。鍾惟一望著頭上那方淡藍的天,痛覺麻木了神經,她想就這樣痛死了或許也不錯。
可是她醒來了,醒在冰冷的醫院病房,即使是在夏天,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她也始終忽視不了,內心深處從頭到腳,深入骨髓的冷。
現在,他又來了。
秦城告訴她,他會陪在她身邊。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他身上隔著衣服傳來的溫暖,像極了大雪初融時的那一輪耀眼的紅日。
“回家吧。”秦城說。
“嗯。”鍾惟一笑著點點頭,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