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分, 落葉紛飛。
庭院之內,滿地金黃,空氣中彌漫著芬芳的桂花香氣。
雲夢兮與解遊遲相擁而立, 片刻之後, 她仰起頭,以手中的絲帕為解遊遲拭去鬢邊的汗水。
見雲夢兮的神情,解遊遲微微俯身, 雙唇烙印在她的額間。
“還是太勉強了,讓你擔心了。”
解遊遲的語調溫柔,嗓音依舊清冽又溫潤。
雲夢兮搖了搖頭, 眼神之中是滿滿地幸福:“夫君已經做得很好了。”
聽雲夢兮這樣說, 不遠處的阿誠這才將輪椅推了過來,協助解遊遲坐上輪椅。
之後又將他身上特質的支架小心翼翼地取下。
雲夢兮半蹲在地, 輕輕地替解遊遲放鬆雙腿的肌肉。
“能與你並肩而立,這點苦不算什麼。”解遊遲伸出手, 輕撫著雲夢兮的臉頰。
兩年前,他的病體逐漸康複, 清靜散人便開始為他治療陳年頑疾。
令他沒想到的是,不過半年,他毫無知覺的雙腿竟然有了痛覺, 清靜散人將醫治的方法傳於穆星洲。這兩年來,他每日都要經曆通經疏絡來激發經脈殘餘的作用,更要輔以藥浴促使久不活絡的骨骼肌肉。
疼痛是免不了的。
聽解遊遲這樣說, 雲夢兮忍不住抱緊了他。
她明白, 解遊遲為她承受了很多。
所以,她會待他更好更好。
“稍作休息,便要繼續藥浴了。”雲夢兮心中不舍, 卻明白解遊遲不願放棄一絲一毫能逐漸好起來的機會。
解遊遲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師父可有來信。”
“當然,師父研製了新的藥丹,過幾日便會讓師兄送來。”
“新的,藥丹?”解遊遲神色略微一僵。
雲夢兮忍不住笑道:“夫君這是不想吃藥。”
“沒,我沒這樣說。”解遊遲立刻搖頭否認。
“師父說了,你的病雖說是痊愈了,但必要的調養還是不能斷,到底是心肺受過重創,不好好保養,那我還有……”
雲夢兮突然臉頰緋紅。
思緒不由得回到她由少女真正成為婦人的那一日。
那是,解遊遲開始第一次藥浴之時。
水氣氤氳,藥香彌漫。
浴池之內的解遊遲,依靠在特質的池壁旁。
水波蕩漾,使得他身上的疤痕若隱若現。
阿誠貼身陪伴,雲夢兮則守在屏風之外等待清靜散人。
施針到拔針約莫三刻,雲夢兮便聽到清靜散人的聲音問道。
“可有什麼感覺。”
接著是解遊遲的聲音:“熱流和刺痛。”
“很好,看來有效。”
“辛苦前輩了。”
雲夢兮在屏風外聽了,自然是十分歡喜。
“還叫前輩。”清靜散人笑道。
雲夢兮的臉頓時就紅了,忍不住走了進去道:“師父。”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師既然是女子,那也至少也能為母吧!”
看雲夢兮進入,阿誠很自然就退了出去。
雲夢兮走至解遊遲身後,小心守護。
“前輩輩分極高,騫之不敢僭越。”
聽解遊遲這樣說,雲夢兮忍不住笑出聲,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夫君可是要稱呼悅華為前輩?”
“當然不是。”解遊遲有些著急,身子一動,便感到人有些坐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