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空乍亮之間,一聲慘烈的驚呼也被淹沒在轟鳴的雷聲之中。
眼前之人的衣著和身形確為夏淮生無疑,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他雖然穿著夏淮生平日裏的外出服,但此刻的他臉頰凹陷幹癟,像是在瞬間被抽幹了新鮮的血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絳紫色。
那雙平日裏處變不驚,洞悉世故的雙眼,此刻更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張力瞪大著。
其中血絲密布,眼球凸起,神情怨毒,就這樣極端專注地與李賢四目相對。
他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更是密密麻麻地遍布著一道道血紅的紋路,一直延伸到脖頸深處。
就好像生了極為可怕的毒症,又像是被什麼未知的邪惡力量所侵蝕,在蒼白電光的閃現下如見鬼魅,讓人隻瞟上一眼便覺得遍體生寒。
原本一向固若金湯,平靜安然的冀北侯府,頓時驚叫聲四起,亂作一團。
而幾個時辰之後,雨歇雷息,夏無蟬從贍州遠道而來的車馬安然抵達了侯府。
也正因如此巧合,在眾人人看來,正是這個一朝歸來,早就被傳以不祥之名的兒子克死了自己的父親。
在一段良久的沉默之後,頭頂的聲音才繼續道。
“夏淮生死的那晚,那個叫孟寄瑤的女人都做了什麼?”
“夫人…夫人自然十分悲痛,看到老爺屍體後更是受了大驚,險些昏倒在地。我們這些下人從未見過她這般,想必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直到小少爺到府,她才有些緩過神來。隻是沒想到,小少爺這才剛回來,竟然也……”
“是誰發現夏無蟬出事的?”
“是…是三公子身邊的侍從同塵。”
李賢凝滯的目光開始微微顫動……
夏無蟬回府後沒多久,才剛剛經曆過肅殺的夜空又開始雷鳴電嘯,卻不見半滴雨水點地,實在詭異。
被發現昏迷在侯府門口後,眾人一通手忙腳亂將她抬進屋內。
此時的夏無蟬手腳冰涼,已經失去意識,像極了一個瀕死之人。
熟料孟寄瑤聞訊趕來之後,陷入昏迷的夏無蟬突然驚醒,猛然抓住了孟寄瑤的手。
“小少爺他說…說…”
李賢說到此處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手上攥緊衣袖,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講述。
直到脖頸間的利刃將它的皮膚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說了什麼?快說。”
“小少爺連說了幾句鬼兵,然後就沒了氣息!”
“這一切可是你親眼所見?”
“千真萬確!雖然夫人讓我們三緘其口,可當時這侯府上下近乎一半的人都瞧見了。閣下若是不信,大可隨便抓個人問問!”
李賢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自己的話會觸怒到麵前之人,眼神遊移之間,瞥見了頂在自己脖頸間的利劍。
突然,他的神情顯得有幾分激動,剛想抬頭問些什麼,卻發現脖頸間的那股涼意瞬間消失。抬眼間,麵前的庭院已經空無一人。
他摸著自己脖子上的血痕,有些發愣地注視著前方空蕩蕩的一角。
隨著一陣冷風刮過,用力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