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陳楓(1 / 2)

梨樹一中,男寢,宿舍號209!

這是一個八人間,床位是上下鋪,正中擺著拚在一起的幾張橘黃色課桌,圍了一圈人。

房間不大,因在陰麵不朝陽緣故並沒有住滿,兩個不住人的床鋪上淩亂的放著臉盆,書本,球拍等一些雜物,床麵的草席上還有一些水漬,是每天早上洗漱時弄上去的,地麵也算不上整潔,總體看起來是非常糟糕的環境。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影響到209住戶的興致。

六個住戶,全部在場,三人已經下海外加一個隔壁“帶牌”來的朋友,正興致勃勃的打著“刨幺”,兩副撲克牌甩的啪啪響。

“大雪”“小雪”“平”“破”各種專有名詞,打牌人哇啦哇啦亂叫著,到興起處更是一拍手,一跺腳,把兩名原本臥在床上看英語單詞的好孩子生生變成了“指點江山”的看客。

吵鬧聲,便更大了。

寢室裏,唯一沒有受影響,也是唯一沒有“下過海”的“住戶”就隻有陳楓了,一來是他不會玩,二來則是真心沒興趣。

此時,他人在上鋪,帶著耳麥,聽著並不是很熟悉的音樂,握著手機斜靠在枕頭上,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格不入。

事實也是如此,他和高中生有什麼好聊的呢,聊的太深了,他們不理解,聊的淺了,自己又覺得沒意思。

雖然他也是從這個時代走過去的,可再讓他走一遍,的確走不出原來的心境。

不是說學生玩鬧就是沒心沒肺,而是走出去,再走回來,心裏畢竟會明白一個道理——“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30歲的人了,盡管那時候他很宅,沒有什麼大成就,但這點小道理還是懂的。

當然,這時他不免會在內心慨歎一聲——什麼人,什麼命,一輩子賤命,重生了也沒能高貴。

……

2018年,華夏國,他年輕了,也缺錢了,失去和得到都無法衡量。

此時正值初春,學校裏老舊的暖氣設施不太給力,房間裏的溫度並不高。

似乎有些冷,他把被子往身上蓋了蓋,手指繼續在手機的虛擬鍵盤上快速的滑動,點指,碼出一個個字眼。

一個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可以讓他以一種很安穩平和的心態去麵對眼前的一切。

17歲的少年,高一,家在平城縣下轄的陳家村,他有一個在陳楓看來有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當一名遊戲主播或者職業玩家。

陳楓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夢想,在他看來,這就是為“打遊戲”+“上網吧”而找的借口而已,當然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他為了所謂夢想的那些行為。每星期至少三天通宵打遊戲!這是幹嘛?

不怕猝死麼!

前世意外發生的時候,他才三十歲,將將步入而立之年,是一個年輕歲數。

他出身於北方的一個小縣城,白山黑土,經過自己努力上了大學,畢業之後因為專業並不是非常優秀的緣故,從事了“起早趟黑,日日加班”的銷售工作,當然也有這一行的工作最好找的因素。

而這一幹,就是五年,期間為數不多愛好就是看看網文,追追劇看看電影,也正是這點愛好給他鋪了一條路。

日後他在滬市賺了一點錢選擇辭職回老家縣城買了房子,開始專職從事了“網文作家”的行業。

也不是打的無準備之仗,他對這一行本就了解,“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的底子蠻硬,大學時候,還寫過一本百萬字的免費書,這可不是說編輯不簽他,而是那時候的他有些盲目的自命清高,偏執的認為有人看我的書就好了,至於上不上架,給不給錢,我才不在乎呢,反正我的書有人看就行!

都說年少輕狂,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付出了一些現在都不能確定的慘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