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凱唱高大,高大的人總容易給人安全感的。鳳凱唱扭頭看到顧白徵有些縮瑟的樣子,於是悄悄地從披風下伸出一隻手握住顧白徵的手。
顧白徵破天荒的沒有拒絕。她捏著鳳凱唱的手低聲說:“我感覺到殺氣了。”
鳳凱唱低聲說:“今天日子特殊,你別亂說話。”
顧白徵於是閉緊了嘴,可是她還是抑製不住心裏不祥的感覺。
因為是國喪,因為去世的是太後,所以最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去靈堂前跪拜。顧白徵不需要去的,這會子能去跪拜的都是王親,顧白徵什麼都不算,甚至太後都不喜歡她,於是鳳凱唱鬆開了顧白徵的手,徑直進入靈堂。
顧白徵遠遠地看著,看他抖開披風就跪下了,也不知道要跪多久,她好奇,這鳳凱唱要跪,她又不用跪,皇帝叫她來究竟是什麼事情。
這好奇著呢,就有小太監來叫她說是皇帝傳她。
顧白徵自然就過去了。
地方在靈堂後麵的一個宮殿,皇宮裏太多宮殿了,顧白徵也分不太清楚。她果然也看到了皇帝,他樣子似乎很疲倦,頭發也白了不少,有一點老態龍鍾的味道了。
他看到顧白徵來了,對顧白徵招招手。
顧白徵對皇帝的態度如今不好不差,皇帝招手,她便過去了,靠近皇帝一些,她跪下給皇帝請安。
皇帝很是驚奇的說:“我很少看到你這個樣子。”
顧白徵隻當皇帝叫她起來了,於是站起身子,抬起頭說:“死者為大,更何況您是直係親屬。”
“你不是因為我是皇帝才跪的嗎?”皇帝冷冷的說。
顧白徵仔細觀察皇帝的表情,終於看出了端倪,這事情果然不簡單。她不說話,隻因為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終於皇帝說:“你說死者為大,就是說,如果不死,你都不會尊重別人嗎?”
“什麼?”顧白徵皺著眉頭問。
皇帝於是揮揮手,一個人被帶了上來。是一個侍衛。顧白徵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是那天被鬆六打昏的那個。
她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表情有些驚恐。
皇帝看著顧白徵的表情說:“你在想什麼?”
顧白徵說:“——我在想他和你們說了什麼。”
皇帝說:“那叫他說給你聽。”於是他看向那個侍衛。
那個侍衛便看看皇帝開口了:“那日,總管拉著我在宮裏四處走,說隨便看看,然後突然我就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在一間雜物間裏,總管讓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侍衛說的支支吾吾的,顧白徵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真話。
於是皇帝問顧白徵:“他說的是實話嗎?”
顧白徵點頭:“是。”
皇帝又叫上來一個人,也是侍衛,這次這個,顧白徵倒是沒有什麼印象了。
皇帝說:“你給她說說你聽到什麼?”
那侍衛於是說:“我聽到顧總管和鳳將軍之前在路上說了一些對太後不敬的話——我——”那侍衛說得更是支吾,皇帝製止了他。
有些話不能模仿的。
皇帝看向顧白徵問道:“這事情你認還是不認?”
顧白徵眨眨眼睛說:“我隻是說我不想去太廟替太後祈福,這算是不敬嗎?”
旁邊別的太監便張口說道:“去太廟為太後祈福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你居然不願意,不是大不敬是什麼?”
顧白徵看了看皇帝冷峻的臉色,說:“我不樂意您是知道的,如今要用這個來治我的罪?又是誰在後麵嚼了什麼舌根?”
皇帝看著顧白徵說:“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都聽不出來?”
顧白徵說:“聽出來什麼?”
“太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動的手?”皇帝問顧白徵。
顧白徵表現出十分震驚的表情,她說:“太後不是病逝的嗎?”
皇帝揮退兩個侍衛才說:“不是。”
顧白徵說:“我為什麼要殺太後,你們憑什麼認定我殺的太後。”
皇帝說:“太後去世得太突然了。”
顧白徵搖頭:“她一直躺在床上,這叫突然?”
皇帝說:“你也知道的,她之前隻是裝病。”
顧白徵說:“您也知道裝病,卻因為後宮有些閑言碎語便要以此為借口讓我去太廟去祈福。我猜得沒錯的話,如今太後之死與我有關也是閑言碎語對嗎?”
皇帝沉默不言。
顧白徵說:“所以那兩個侍衛的話要作為指正我的證據了嗎?”
皇帝說:“我叫你來,並沒有直接治你的罪。”
顧白徵說:“所以你這叫給我機會嗎?我不否認就是承認我殺了太後嗎?”
皇帝一甩袖子:“你不可理喻。”
顧白徵說:“那兩個侍衛的話我承認,但是太後之死不該落到我頭上,您若是實在懷疑太後之死有人所為,不如去查查嚼舌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