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點頭說好。
鳳凱唱見國君並沒有挑顧白徵無理的毛病,於是也不再談那尚方寶劍的事情,給國君跪了安。剛要拉著顧白徵走。
國君突然張口了:“對了,醜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顧白徵正注意著鳳凱唱拉她,這倏忽被國君一問,一下有點反應過來了,於是她聰明的和鳳凱唱對了個眼色。
鳳凱唱說:“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且告訴我們。”
顧白徵於是如實回答:“我叫顧白徵,陛下。”
國君說:“哦。我知曉了,那你們回去吧。”他揮揮手,小太監便給鳳凱唱和顧白徵引路。
顧白徵慢鳳凱唱一步被拉著。鳳凱唱身姿頎長,腿也很長,體力又好,於是拉著顧白徵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顧白徵也才發現,怎麼進來的時候沒覺得皇宮那麼大。
小太監本是引路的,也快跟不上了,鳳凱唱聽著顧白徵的喘息,才發覺自己腳步太大了。於是他對小太監說:“公公,這路我走了千百回了,是熟悉的,大晚上就不勞煩公公還引出去了,我帶著她出去就行。”
那小太監點點頭。鳳凱唱還給了小太監一點銀子說:“大晚上真是麻煩公公了。”小太監便先行離開了。
顧白徵不高興,鳳凱唱隻顧著小太監,根本沒注意她。於是她蹲下身子。
“你怎麼了?”鳳凱唱拉她發現拉不動,才看到她蹲下來了。
“走不動了。”顧白徵噘著嘴說。
鳳凱唱是個大將軍,骨子裏驕傲,向來不擅長處理男女關係,所以國家才會直接給他指婚。所以他根本不懂顧白徵到底怎麼了,甚至覺得這女子怎麼這樣不懂事,這是皇宮,怎麼能就這樣蹲下來,成何體統。
可是,當他站著,顧白徵蹲著的時候,他看到顧白徵裂開的嘴唇張合,看著顧白徵小臉瘦得隻剩下兩隻大眼睛的模樣。他突然覺得心痛。
他有一個女兒,和他並不算親近,今年才兩歲,也是很大很水靈的眼睛。顧白徵的眼睛讓他想到小女孩,雖然他知道顧白徵年紀應該並不小了,但是必然比他小不少。
他是見過顧白徵風華絕代的時候的,雖然穿著僧衣,但是漂亮就是漂亮。他見過不少美人,所以並不會被漂亮蠱惑。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樣的深夜裏,他仿佛被顧白徵蠱惑了。
他本有一肚子的話要和顧白徵說的,大多是指責,少數是感謝,可是,現在,他居然生出一腔的憐惜。
他歎一口氣,也蹲下身子,背對著顧白徵,伸著手說:“上來吧。”
顧白徵識趣的趴在他背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皂角的味道,顧白徵嘟嘟噥噥的說:“你身上的皂角香味和我剛才用的一樣啊!”
鳳凱唱說:“嗯,將軍府的日常用品和皇宮裏是一樣的。”
“國君叫什麼名字呢?”顧白徵突然想起這件事情於是立刻問道。
鳳凱唱以為顧白徵是傻的,他以為顧白徵覺得國君問了她的名字,於是她也要問國君的名字。於是他說:“陛下姓周——”後麵他說了一個名字,顧白徵並不在意了。
她總算是明白,鳳凱唱隻是一個受國君寵愛,或者說他的家族受國君寵愛而已,他不是皇族。顧白徵放下心來,她確信自己不想和皇族扯上任何關係了。
於是,放下心來的她,一瞬間便睡著了。
鳳凱唱起先還在徐徐的說一些事情。後來發現不對勁,扭頭一看,小丫頭趴在他背上睡著了,忍俊不禁。
守宮門的護衛們也算是長了眼了,向來不近人情一般的鳳將軍,居然背著一個小丫頭出宮。明眼的便認出那是今天拿著尚方寶劍的醜丫頭,一時間,風雨滿城。
第二天,便整個朝野都有了傳聞。
顧白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躺在柔軟的被褥裏,感覺一切都有點不真實。院子外麵吵吵嚷嚷的。她一爬起來,屋外便進來一人,是個衣著精致的小丫頭,她說:“姑娘你醒了。”
顧白徵說:“昂。”
“我伺候你洗漱吧。”小丫頭說。
顧白徵說:“昂。”
然後小姑娘伺候顧白徵洗漱,又為顧白徵端來了吃的東西,一碗雞湯。小丫頭說:“老爺還沒從宮裏回來,所以沒有開飯,這是早上老爺叫廚房備下專門給姑娘的,先喝點墊墊肚子吧。”
顧白徵接過黃澄澄的雞湯,吹了吹,喝了一大口,才舒一口氣,說:“老爺?老爺是鳳凱唱嗎?”
她雖然腦子受過傷,但是不傻,她記著昨晚鳳凱唱背她,記著皇帝讓她住在將軍府。她隻是沒有想好今後的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