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不太喜歡小孩子,更不喜歡小孩子身上的一股子奶味,於是捂著鼻子,自己跑到一邊啃糖去了。
九亦謙卻不放過她,抱著小皇子過來,他說:“你不會喜歡我弟弟那個傻子吧?”
顧白徵怒:“誰說他是傻子的!”
九亦謙張張口,自知失言。
顧白徵對九亦鈞有一種極其奇怪的維護的心理,自己可以嫌棄他,但是容不得別人說他一句壞話。
由於顧白徵的原因,九亦鈞遣散了一撥門客,整個人又變回從前那種人畜無害的弱智樣,時間長了,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下人們又開始嚼碎嘴。
被顧白徵聽著,第一次動了怒,直接發配去幹粗活。
這件事被九亦鈞知道以後,九亦鈞“噔噔噔噔”的跑過來對顧白徵說:“小白,你對我真好!”
顧白徵說:“你是我徒弟啊,我當然對你好。”說完,還摸摸他的頭。
九亦鈞這段時間也是頭疼。他顯然知道了自己和自己兄長處於競爭關係,可是兄長走的是萬人迷路線,閃閃放光,人見人愛的皇帝。
而自己呢,一開始出場方式錯誤,走了個傻子和暴力狂隨機切換的路線,現如今更是為了接近顧白徵,直接單切傻子路線,一路走到黑。
顧白徵和他倒是親近了,這段時間在河陽宮待的時間比在寧寶殿多得多,而且顧白徵會主動抱抱他,拍拍他的頭什麼的。
隻是,這些看起來,越來越像是對待小孩子。
九亦鈞意識到這種時候,自己要是再不表白,就徹底走岔了。
他瞧著顧白徵看他眼裏的慈愛,覺得過段時間,九亦謙要是娶了顧白徵,自己說不定會被顧白徵收為義子——呸呸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九亦鈞晃晃腦袋,甩走腦中奇怪的想法,卻是怎麼也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畫畫。
中秋大宴,又逢國君新添了皇子皇女,舉國大慶。九亦謙看著坐在自己右下首的顧白徵,修改了法律,不再禁止焰火。
瞬間,天空中綻開了數朵焰火。
皇宮中的眾人,甚至可以說是未明的百姓們,都已經很久沒有看過焰火了。紛紛抬頭觀看。
隻有一人未抬頭——九亦謙,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顧白徵。
顧白徵也抬頭看焰火,還給坐在她右手邊的九亦鈞交頭接耳的解釋花樣。她未必有多喜歡焰火這種稍縱即逝的東西,隻是焰火總是牽係起很多的記憶,比如文妃,比如袁清。
整個宴會安排的座位總是有點奇怪的。左右邊以此下去坐了三位妃子,然後是官員們的女眷,皇帝身旁坐的是皇後。右手邊先坐著九亦鈞,然後坐著顧白徵,其下才是官員們。
大家雖然對顧白徵這個明麵上的西廠提督見怪不怪了,但是顧白徵還是聽到了碎嘴。
說她狐媚子啊,天天宿在寧寶殿的,說她放浪,一手抓著九亦謙一手抓著九亦鈞的。說她妖孽啊,時男時女,生生死死。也有說她禍害的,千金買笑的兩張榜文以及那一夜的皇城大火。
顧白徵聽到了,覺得好笑,那些人壓低了聲音,仿佛是不想要她聽到,但是又故意說得大聲,讓自己聽到。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
顧白徵笑笑,舉起酒杯說:“我敬陛下和在座各位,祝未明國運昌盛!”說完一飲而盡。
九亦謙也舉起酒杯,喝了酒。看著隔在自己和顧白徵身邊的九亦鈞越發的不順眼。
顧白徵和九亦鈞正拿著大臣們進貢的畫卷鑒賞。九亦謙清清嗓子,本來想讓九亦鈞和顧白徵換一個位置的。身旁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陛下,臣妾代公主向您敬酒,祝您身體康健,與天同壽!”
九亦謙才想起來自己和顧白徵之間不僅僅隔著一個九亦鈞,還隔著一個皇後,他看著皇後的酒杯說道:“酒喝多了傷身體,皇後的心意我領了,這酒——”他的話戛然而止。
阮懷尷尬。九亦謙顯然是隻喝顧白徵敬的酒咯?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自己喝了酒,轉身去抱公主去了。
九亦鈞也聽著別人對顧白徵的議論,心情不妙。他假裝和顧白徵看畫,實則靠近顧白徵,壓低聲音竊竊私語:“別人這麼說你你不生氣麼?”
顧白徵說:“以前還有更難聽的,剛開始生氣的,可是生氣能有什麼用呢?難道都殺了?這若是都殺了,你和你皇兄就沒有人幫你們管理國家咯。”
九亦鈞想了想,自己不喜歡和顧白徵聊國家的事情,於是閉口打住話題,重新回到畫上。
九亦謙瞧著麵前兩人和睦,然後站起身子說:“今個兒是佳節,大家也不要拘謹,都放鬆些,隨意聊聊,聊聊。”然後他帶頭下了自己的座位,跑去找九亦鈞聊天。
其實是為了找顧白徵。強行三人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