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都有。”小廝說,“東廠的,錦衣衛的,還有皇上身邊的人。”
“那你們王爺做了什麼——”顧白徵又問。
小廝想了想說:“拚死抵抗!”
顧白徵起先是不理解這個詞,知道看到九亦鈞派人用重物將河陽宮的大門都封了起來,而且每個侍衛都手拿一根長杆,但凡有人從牆上探頭過來,就一竿子敲下去。
顧白徵愣了愣。她沒見著九亦鈞,心裏也不知道怎麼和九亦鈞見麵說話,於是叫人搬開重物,自己推開了門走出去。
一群人瞧著顧白徵自己走出來,先是一愣,後來,顧白徵被撲了個滿懷。
“?”顧白徵不懂。
馬天佑首當其衝:“小白!你沒事吧!”
顧白徵一愣:“沒事呀。”
“聽說南親王綁架了您,又不讓任何人靠近河陽宮,我們都很擔心!”小賢子說,“皇上也知道了,正打算再僵持著就派人強攻。”
顧白徵啞然,她說:“我是什麼人,怎麼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眾人都閉口不談這個問題。
顧白徵轉頭,卻是正好看到九亦鈞站在河陽宮門口,頎長的身姿,墨發如流水。顧白徵忽而覺得他長大了。
顧白徵和九亦鈞對望,管家站在一旁,咬著牙,仿佛很是緊張,半晌,無言,幾乎消耗掉了馬天佑的所有耐心,這時候九亦鈞清了清嗓子開口了:“咳咳!既然提督醒了就回去吧。”
馬天佑想叫囂,你這什麼意思,但是他不敢,九亦鈞終究是九亦鈞。
顧白徵深深的看了九亦鈞一眼,然後說:“叨擾王爺一晚上了,還希望王爺見諒。”
九亦鈞點點頭,不說什麼,轉身回到自己的殿內。
顧白徵瞧著他的背影,又想起當初在河陽宮的日子,就覺得還是有懷念的,幸好,九亦鈞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不愉快,她和九亦鈞十六日還有約。
單純的作為朋友,品畫,吃酒,玩樂,如果全是快樂,顧白徵倒是不介意。甚至有了不少的期待。
她跟著馬天佑正要離開河陽宮,又被小賢子攔下:“提督。”小賢子欲言又止。
“嗯?”顧白徵睡得有些昏沉,老覺得腦袋疼。
小賢子說:“您不去看看我們廠公?”
顧白徵才想起來天牢深處還有一個身受重傷的解詩等著她去照料,瞬間覺得亞曆山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都不能自理的麼?
無論如何,她不能棄解詩而去,於是她歎一口氣,和馬天佑說:“外邊我得空就去瞧瞧,你叮囑著各位師兄不要貪玩,那個事情能查還是查查吧,我覺得不簡單。”
“誰都知道不簡單。”馬天佑笑笑,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顧白徵說:“關乎解詩的性命。”
馬天佑翻一個白眼:“那個娘娘腔和我有什麼關係?”
顧白徵知道東廠錦衣衛向來是死對頭,但是被馬天佑一說,突然問道:“你覺得解詩娘麼?”
馬天佑細細的想了想,解詩雖然是大太監,但是卻是沒有別的太監的那一股子女氣,雖然長相妖嬈邪魅,卻還是有男子漢氣概的,也是奇怪。知道自己是習慣性罵錯人用錯詞了。
顧白徵也不在這方麵深究,她說:“也關乎我的性命。”
馬天佑聞言,點點頭說:“你的命,師兄們總是要保下來的。”他頓了頓又說,“解詩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怎麼你的命就牽係在一起了?”
顧白徵說:“你們錦衣衛不是最擅長查案麼,你們可知道文妃?”
“前朝棄妃?”馬天佑輕聲說,“當朝太後的姐妹,但是也是被太後——”馬天佑身在未明,就要盡忠於未明,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顧白徵眨眨眼睛說:“解詩是文妃的兒子。”
馬天佑大驚。
顧白徵又說:“我剛進宮的時候就是待在萊集宮的。”
馬天佑就懂了,他點點頭說:“要幫你什麼,赴湯蹈火,畢竟沒有文妃就沒有小白。”
顧白徵說:“解詩說文妃唯一的兒子,我想要你查的是和解詩有關的所有人脈關係,比如當初誰將解詩養大,還有,前朝皇帝,他的所在。”
“什麼!”馬天佑幾乎要跳起來,然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看看,然後拉著顧白徵來到牆角說,“這個消息你怎麼知道的。”
顧白徵不說話,她說:“你去問問你師父,他應該知道一些,他疼你。”
馬天佑呆呆的點點頭,似乎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錦衣衛不同別的機關,它前朝就有設立,雖然後來先帝換了一回血,但是錦衣衛隻尊崇一個原則,就是尊崇皇帝,誰是皇帝就尊崇誰,隻是,要是有兩個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