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旋聽了安慰,更加舒服了,又想到剛才看著顧白徵腳腕子上的金鏈子,縱使是金的,還不是鎖鏈,既然是鎖鏈就表示被限製著自由,顧白的日子不好過。歐陽旋想。卻忘了,這深宮裏,誰不是被限製著自由呢?
禹致欣將歐陽旋送回她的江安院,又帶著小春往自己的宮裏走,這一下子遣散了那麼多嬪妃,後宮裏變得冷清了不少,禹致欣一邊走一邊問小春:“今日,你還要出去麼?”
小春點點頭,自那日她從寧寶殿離開後,就自請到禹致欣身邊伺候,兩人也相互交流些辦法,畢竟顧白徵在宮裏信任的人不多。
她每日都出去和之前認識的宮人見麵,查查顧察要她查的事情,沒有顧白徵幫忙,事情進展緩慢,畢竟她身份低微。禹致欣倒是不問她每夜都出去做了什麼,這深宮裏,大家都自顧不暇,大家都有秘密,何必探查難麼多。
禹致欣說:“我瞧著皇上的意思,估計準備要做什麼大事了,你得空去看看你家小姐,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猜她大概過得不好。”
小春說:“我試試吧,其實前幾日我也想去看了的,隻是聽皇上身邊伺候的人說,皇上和小姐就像今日這樣,形影不離的,我恐怕很難單獨見到小姐。”
禹致欣探口氣說:“這像什麼樣子。”
小春說:“或許皇上是真喜歡我們家小姐的?”
禹致欣說:“我可是記得你家小姐說著不想為皇上奉獻終身呢。”
這話一說完,兩人齊齊歎了口氣,都是知曉顧白徵脾氣的人,想著顧白徵每日這樣伴君如伴虎的活著,倒是挺為難她的。
顧白徵確實很為難,她手腳同時用力拽著九亦謙往花園裏走,在確信附近沒有別人以後,才找一個亭子將九亦謙按著坐下,然後居高臨下的抱臂看著他。
“我們必須好好談談!”顧白徵說。
九亦謙笑著說:“談什麼?”
“談談你要做的大事!”顧白徵說,激動地臉紅脖子粗的。
九亦謙看她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她短短的頭發有些淩亂有些蓬鬆,反而比長發的時候更讓人想要揉一揉,於是他伸手揉了揉。
“說正經的呢!”顧白徵一巴掌打開九亦謙的手嚴肅的說道。
九亦謙笑容越來越大,看著自己被顧白徵打到的手背,不說話。
顧白徵說:“你瞧,你這大張旗鼓的說我狐媚你,製造昏君的假象是為了什麼?”
九亦謙說:“你不是都猜到了麼?”
顧白徵說:“你想引誘誰造反?”
“誰有想造反的心我就引誘誰。”九亦謙說。
顧白徵日日和九亦謙上朝,朝堂上談的政事她雖然不像慈禧那般垂簾聽政還要幹預,但是真的聽了不少,她摸著下巴說:“我瞧著好像沒什麼人有異心。”
九亦謙說:“有異心的人不上朝呀。”
顧白徵愣了愣說:“你說南親王?”
九亦謙抿緊嘴不說話。
顧白徵說:“他不是又癡又傻有病麼?”
九亦謙說:“你倒是清楚,哦,我想起來了,鬆六說你好像是在南親王的河陽宮裏當了好長時間的差。”
顧白徵聽這話,倏忽把自己的大臉湊到九亦謙麵前說:“這話像是吃醋。”
九亦謙倏忽被顧白徵這麼湊近,呼吸突然停頓了一番,臉色似乎有些發紅,然後他伸出手指將顧白徵的大臉推開說:“你不是男子,不知道這皇位還是很多人想坐的。”
顧白徵被九亦謙推開,也不糾結什麼吃醋的問題,她說:“隻可惜你隻造了個昏庸的假象並沒有真正的做糊塗的事情,你一點把柄也不給他們留,他們又如何會給你留下把柄?”
九亦謙起先並不在意顧白徵的話,後來細細一想,顧白徵倒是想得清楚。他說:“那我該如何做?”
顧白徵說:“什麼也不用做。”
“為什麼?”九亦謙問。
顧白徵一屁股坐在九亦謙的旁邊,絲毫沒有一點君臣,夫妻之間的禮儀,她說:“昏君不僅僅表現在荒淫,然而除了這假情假意的荒淫,你什麼都做不了。”
“哦?”九亦謙聽顧白徵說出這樣的理論,覺得十分有趣。
顧白徵抬頭看著天說:“你不近女色,又不自大,也不暴虐,關心黎民。雖然被你捉弄了那麼久,但是我不能否認,你是個好皇帝啊。”她跟著九亦謙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看著他日日早起,上朝,一絲不苟的處理政務,批改奏章,她明白,為什麼九亦謙雖然才登基,父皇又是名不正言不順,周邊國家也不是很安分卻仍然沒有人敢真正的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