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顧白徵一人帶著小春站在遠處。
曾友容個頭比顧白徵還高了一點,顧白徵笑了笑,和自己算是一路貨色,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走了哪一條關係才留下來的。她眼睛圓而顏色清晰,柳葉眉,雙眼皮大而深,鼻子直且高挺,嘴唇豐盈,五官看起來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顧白徵想了想,這是選秀,自然到處都是美人。隻不過曾友容穿的駝黃底印花蝴蝶紋小紋路便袍配著靛藍色彩繡纏枝花馬麵裙倒是顯得別致。
顧白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曾友容倒是先開口了,她說:“這是不是顧大人府上的顧小姐,長得真是水靈好看的。”她聲音很有節奏和韻律美,語速慢而平靜,若不是心態平和就是水平頗高。
顧白徵很是讚賞她,雖然按著別人的說法她該和曾友容開撕的,隻可惜她知道那糕點的事情的確和曾友容沒有關係,於是她也不害怕。哪裏有別人來打招呼還把別人的好意推出去的道理?
於是顧白徵福福身子說:“我就是顧白,不知道姐姐怎麼稱呼?”
“我叫曾友容。剛才選拔過來看著這邊為了些許人就過來看看,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穀妹妹為何跑得這樣快?”曾友容扶扶自己的發髻問顧白徵。
顧白徵說:“許是肚子疼吧,我們那一組啊,選拔的時候,好多人都——呃——失態了。”顧白徵覺得放屁這詞不雅,於是沒有說出口。
曾友容笑笑說:“我也聽說了,這才過來的,妹妹沒什麼事情吧?”
顧白徵笑了笑說:“沒事情呢,我對那些東西過敏,廚房裏是知道的。”
曾友容垂眼看顧白徵,眼皮子便也低下來了一些,她說:“這樣啊,妹妹可知道你們這一組是最優秀的一組呢,按說不該淘汰那麼多的,也不知道是誰的陰謀詭計,不如我們去查查?”
顧白徵倒是也不怕查,要是解詩連這點事情也做不好,也不配做東廠廠公了。她說:“姐姐關心我們自然是好,姐姐想去就一同去吧,我本來也想去查的,哪裏知道那穀妹妹卻不願意和我一同前去,我沒有證據呢,畢竟我沒有失態,也沒有吃到那糕點。”
“哦?”曾友容好奇的說,“那妹妹?”
“我因為過敏,於是總是特別交代廚房做的飲食,所以吃的是芋頭糕和綠豆糕,我也不知道其他姐妹吃的是什麼呢。”顧白徵開口說道。說完她看著曾友容的表情定住了,眼神明滅了一下。
然後曾友容說:“也就是說隻有妹妹一人沒有吃到那有問題的糕點了?”
顧白徵搖搖頭:“我不知道呢。”哼,想要她承認,怎麼可能。她這時候倒是知道解詩安排的用心良苦了。
那些太監倒也不是選不出剩下的想穀倩薇這些人是不是失態的,隻不過總要留下些人來幫顧白徵擋槍。
比如現在,顧白徵大可以說自己不知道,若是別人想坐實這事是她做的或是和她有關,必然要找穀倩薇她們來問。但是穀倩薇她們是知道顧白徵吃的是芋頭糕和綠豆糕的。顧白徵會說,她們也會說。
必然不會說自己吃的是紫薯糕和蘿卜糕,不然就是罪。
現在,即使所有人心裏都知道她和這事情脫不了關係,但是沒有人能絆倒她。
局內人不能,局外人也不能,更何況顧白徵相信,廚房必然也打點好了。於是她含笑著看著曾友容。
曾友容這時候倒還沒有想著對顧白徵下手的,隻不過剛才看著有人哭鬧著被遣了出去才知道顧白徵這一組出了事情。
於是過來看看。卻不想百人隻組,隻留下不到十人,她心也覺得顧白徵下手有點狠,嘴上不說什麼,臉上笑著,找個借口也離開了。
顧家小姐顧白,此人不可小覷。曾友容這樣想。
這糕點的事情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顧白徵帶著小春回到自己的文辛軒裏。一路上小春說:“小姐,可嚇死我了。”
“嚇你什麼?”顧白徵問。
“我適才和各個組的小丫鬟們相互聊天,這才是初選第二關呢,這手段都可怕得很,小姐可要萬萬小心。”小春說。
顧白徵笑了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芋頭糕和綠豆糕是你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