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押著的壞人連忙叫道:“怎麼又把他們放走了?你小心我們家大人來找你!”
“我也想找他!”顧白徵笑了笑,低著頭,仿佛在想問題。
那壞人突然覺得不對勁,他問:“你是什麼人?”
顧白徵皮膚白皙,因為女裝又因為是過節,化了一點小妝,抹了口紅,描了眉。此時低著頭,碎發和劉海遮著她的臉,壞人看不清她麵容總覺得有點邪魅。
這大晚上的,荒郊野嶺的,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女人,力氣還出奇的大。壞人又回頭,看顧白徵押著自己的手。
手腕很細,手指也很細,骨節幾乎都要凸顯出來,指甲是淺淺的像是透明的粉色,泛著光,尖尖的,看著總讓他覺得冷。
顧白徵於是問那壞人:“你又火折子麼?”
“有——”壞人顫抖著說道。
於是顧白徵伸出纖纖手指,深入那壞人的衣襟裏,摸出火折子,點著以後,她鬆開壞人。
那壞人拔腿就跑。
顧白徵伸腿絆了他一下。壞人摔倒,簡直要嚇得屁股尿流了。
顧白徵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害怕起來。她弄這一頭一臉的頭發其實是想要遮住麵容,待有光的時候給壞人一個驚喜。
現在好像還沒看到,也沒喜就看到驚了。
顧白徵蹲下身子,把頭靠近壞人的麵前。壞人於是看到她鮮紅的嘴唇,隨著顧白徵說話,張合,露出一口小白牙。
“你別跑啊。”顧白徵努力使自己聲音變得好聽一些。
壞人都要昏過去了,隻是又不是想昏就能昏,他急促的呼吸著。
終於,顧白徵撥開自己的頭發,她說:“你看我是不是長得比剛才那個妹子好看?不如你們少爺,或者說你們顧郡守顧大人收我做妹子吧。”
她動作的時候,壞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仿佛害怕顧白徵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顧白徵頭發撥開的時候,壞人的呼吸是真的停止了一下。
太美了!
顧白徵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隻不過之前總是做小太監,人靠衣裝嘛,耽擱了一些。又因為是太監,也不好好打理自己,而且之前又在冷宮,後來到了河陽宮,雖然條件好了,可是又忙著鉛筆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的,皮膚都差了。
而且像個民工。再後來跟著袁清就開始做口罩,已經在外麵逃亡,逃亡的時候有時候袁清都找不到自己的鞋,更何況顧白徵?
到了藥王穀的時候,顧白徵總算有機會好好打理自己,加上有從渺在,兩個女生的一起的時候,往往會變漂亮的。她又化了妝,穿著漂亮的衣裳,這壞人估計也是美女見得不多,一時間都看呆了,忘了呼吸。
等記起來的時候,大喘氣了一聲。
顧白徵笑了笑說:“還成吧。”
那壞人呆呆的說:“你是那座山上的狐仙娘娘?”他已經認定了顧白徵不是人了,隻不過那麼漂亮的狐仙——
有句話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那壞人躺在地上左等右等不見顧白徵動作。顧白徵看著他躺著,好一會兒才說:“你休息好了麼?休息好了就帶我去見你叫少爺顧大人吧。”
那壞人於是爬起身來,也不敢多說什麼,帶著顧白徵回到他們府上。
這顧察,顧大人,在這一方富饒的土地上那是又當官又做買賣,於是府邸也是十分豪華的,雖然比不得袁清的地方,但是也算是很不錯的了。
顧白徵看著門前的“顧宅”兩字的大牌匾,居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這叫緣分麼?顧白徵想了想,又駐足看了看。
那壞人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就帶著顧白徵進了院子。
繞過照壁,還沒走過那前院,打頭就來了一個穿著法袍的人,對著顧白徵就撒了一把鹽,然後念念有詞。
顧白徵險些被鹽迷了眼睛,她捂著臉後退一步,於是眼前一黑。
等那些鹽都掉落了,她才睜開眼睛,看到麵前除了站著那個法袍人以外還站著一個穿著華服的青年人,瘦,高,顴骨分明,小眼睛,帶著一頂帽兒,露出的頭發青黑青黑的,看樣子平日裏滋補的不錯,生活是很優渥的。
青年人肩膀很寬,胸膛開闊,腰細,腿長,筆直的,袖筒裏露出的手指白淨而骨節分明,指甲顏色也清晰。
顧白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薑風華待久了,看人總是先看看有沒有毛病。
顧白徵還沒開口抱怨呢,那青年人倒是先開口了:“你就是傳說中的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