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水不忍,安慰自己顧白徵在那遠方的山上,有老大娘照顧,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於是他帶著烏騅去看了獸醫。
細細的調養了三天以後,一人一馬才又上路了。
丁水摸著烏騅的頭說道:“你說小白不會有問題吧。”
烏騅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其實是在抖小飛蟲。但是於丁水而言,確實受到了極大的安慰。
這一路走著,丁水想,肖揚眉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了,也不知道到底安不安全,那他要不要告訴顧白徵自己的身份啊。
顧白徵知道自己就是遊寧會不會害怕?他好像依稀記得,顧白徵之前並不太害怕他的,那時候在半個人的船上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卻是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
那現在呢?遊寧隱隱有點擔心了,青要宮對顧白徵造成了太大的傷害,若是顧白徵害怕他或者記恨他,他也認了。
遊寧已經認定了,自己要告訴顧白徵真相,順便,順便將肖揚眉說的他對顧白徵的感情也告訴他。
這年頭,南風雖然不風行,但是也不算是很受詬病的,隻希望顧白徵能接受他,不接受也沒關係,他能讓自己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保護他就好。
護他周全,不讓他受傷。
遊寧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生了這種想法,他雖然知道顧白徵未必需要他的保護,但是他還是想保護他。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突然得了個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感覺。珍惜,對是珍惜的感覺。
陪他去闖蕩江湖也好,去求神醫也好,去歸隱也好。
遊寧太自信了,自信到完全沒有想到顧白徵會不同意,會不喜歡他。
遊寧覺得,自己是一個麵貌出眾的男子,武藝高強,就像是肖揚眉會喜歡他一樣,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能俘獲少女的心。
隻是——“小白是個男孩子哎。”遊寧突然愣住了,輕輕的對著烏騅說道。
烏騅打了個響鼻。
魔教青要宮的宮主遊寧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兒女情長陷入了沉思。
他雖在沉思,腳下卻沒有停,一路朝著那顧白徵養傷的山上趕。卻想不到上山路上,烏騅就表現得很不平常,待到了山上,遊寧才知道為什麼烏騅表現成那個樣子,原來是因為顧白徵的那一匹白馬不在了。
馬不在,人呢?
遊寧掀開那屋子的門簾放眼屋內,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屋子內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桌上留著一封信。
遊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後拿起那封信,那信用的是一種雖然像但是又和他們的文字有一些細微區別的字體寫的。不知道為什麼,遊寧就覺得,這許是顧白徵留給他的。
自從遇上顧白徵之後,遊寧覺得自己波瀾不驚的生命裏開始有了波瀾,凡是不平常的東西,他總能想到顧白徵。
這字雖然不是同一種,但是遊寧還是看懂了。
顧白徵說,他受了傷,所以要去找神醫了,讓丁水遵守約定。
對的,顧白徵還是叫他丁水。遊寧撕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那張即使是當初顧白徵看了也覺得漂亮的臉。
顧白徵來自二十一世紀,見過太多美人了,整容當道,但是顧白徵當時第一次看到遊寧就覺得,那麼多年過去了,居然整容的人都沒有整成那麼漂亮的,更何況是個男人。
遊寧想了想和顧白徵的約定,想到約定這次又覺得心底有異樣。約定無非是一年後顧白徵來找他幫他光複青要宮。
可是他現在突然覺得,他不想要青要宮了,如果顧白徵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話。不做那種事情也可以。作為兄弟也可以,隻要待在一起就好。
遊寧終於知道,當初為何和顧白徵第一次見麵之後,他就執意要找顧白徵了。
因為和顧白徵待在一起,他會覺得寧靜和安心,那是他母親死後他再也沒有過的感覺。安心。
現在他沒得選擇,隻能去完成約定,好的吧。他知道顧白徵暫時不想見到他,似乎是覺得他麻煩。但是顧白徵又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一年之後,他們會再見麵的。他相信顧白徵。
隻是——“這封信是真的麼?還是有人偽造的?”遊寧最後還有一個懷疑。
“那老大娘為何也不在了?”這一切都讓遊寧內心有些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