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援軍漸漸靠近，顧白徵仿佛能看到肖揚眉的戰甲和衣衫，她歎一口氣說：“可惜我和她皆為未明人，做不得敵人，我手頭也沒有軍隊，否則倒是可以好好戰一場。”
丁水又笑了。他說：“你不是說你不會帶兵打仗的麼？”
顧白徵點點頭：“之前確實是不會的，隻不過這會子看得多了，總是有些感悟。而且之前兩軍實力懸殊，縱使我會，也很難獲勝。”
“所以，你還是藏著些東西。”丁水看著顧白徵，眼睛裏的顏色變得更加的深沉了。
顧白徵卻不再就這個問題過多糾纏，她問丁水：“你說，要是肖揚眉和我站在敵對的一方，我和她打個你死我活，肖溪故會恨我麼？”
顧白徵本以為丁水必然站在肖溪故的角度回答的，更何況丁水和肖揚眉相識得早，不說其他的，即使是兄妹情誼，也遠遠地比她和他之間的情誼要深厚。
誰知道，丁水開口了，他說：“死去的人就已經死去了，我怎麼能代替他去想？隻是我覺得，要是揚眉做了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小西瓜也會生氣的吧。這樣，大概小西瓜也會感謝你幫他管教妹妹。”
顧白徵心中居然有一絲的甜意，然後她說：“其實吧，如果真的打起來，並不是管教那麼簡單了，我下手可狠了。”
丁水抿著嘴像是要笑，又像是不笑。
顧白徵還在想著丁水口上雖說著不能幫肖溪故做決定，可是還是站在肖溪故的立場上安慰了顧自己，這讓顧白徵很受用。
於是兩人就這麼看著遠方，囂闞軍隊似乎也接到了情報說援軍打東方來，漸漸地，就轉移了重心，往東麵移去。
顧白徵對著丁水努努嘴說：“咱們往東邊去瞧瞧熱鬧？”
丁水哪裏能忤逆顧白徵，於是兩人下了城牆，騎著馬就朝著東城門去了。
東城門此時大開著，囂闞人和未明人打成一片，未明士兵許是想著援軍馬上要來，那氣勢如虹，而囂闞士兵憋屈了老久，雖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是那憋屈的感覺也夠他們和未明戰起來，讓未明士兵喝一壺的。
顧白徵看著亂成一片的城牆之下，內心有些躁動。她對丁水說：“可惜不能靠近去看熱鬧了。”
丁水知道顧白徵的潛台詞，於是他說：“我帶你上城牆吧。”
每一處的城牆城門都是可以爬上去的，隻是這會子東城門之下已經開戰，別說顧白徵現在又叛國的嫌疑，即使沒有嫌疑，刀劍無眼，也不能靠近那上城牆的樓梯。
於是顧白徵滿意的點點頭，她總覺得這城，這江山都是她的，所以她必須看著，盯著。
丁水再一次抱起顧白徵，顧白徵肩膀上纖細因為瘦而突出的肩胛骨咯得他有點疼，他又說：“你現在瘦得可不成樣子了。”
顧白徵撇撇嘴：“這才多少一會兒，我怎麼可能突然就變胖了？而且這還不是為了你抱著方便麼？輕巧。”
丁水知道顧白徵是在強詞奪理，但是他開口卻是溫柔，他說：“可別，你要是為了我那就算了，你再重一百斤我也抱得起。”
這回輪到顧白徵抿抿嘴不說話了。
丁水表現出的感情，她不可能不知道，本身就是心思柔軟的少女，對這些感情非常敏銳。隻可惜我現在是個小太監，顧白徵淡淡的想。即使丁水有一些別樣的感情，也是對小太監產出來的，而不是對自己。
這一起一落，時間不長，於是顧白徵現在穩穩的站在東城牆之上。她低頭看著腳下那些打鬥的士兵。也看著囂闞將領和肖揚眉都朝著這邊奔過來，已經很清晰了。
十五萬和二十萬，相差不算太懸殊，要是真要打，排兵布陣，再加上日常訓練的士兵的水準也有區別，也很難說得上哪一方就一定會贏。
顧白徵還想看看，但是她終究是不了解戰爭的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她不知道，人數眾多的情況下，這戰鬥不可能很早就結束的，這戰場也還有遷移，不可能靠著這多出的五萬士兵就能打勝仗，而且還是極快的勝仗。
可是她就是想看著，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個結果。
想看就看唄，這是顧白徵一直遵守的原則。即使這是一個她還不算特別熟悉的世界，她仍然恣意得無法無天。
但是要是有如果，如果她可以從來一遍，或者如果她知道她的未來，她一定不會留下來看熱鬧！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