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輕微潔癖來說,把自己的房間給別人住是需要很深的友誼的。
袁清自認為自己和顧白徵有這樣的友誼。也是因為這樣顧白徵才會住在他房間。
但事情的真相卻是顧白徵完全不明真相。
反正袁清在自己知道顧白徵嗓子壞掉以後,就馬上著手為顧白徵準備藥品。在谘詢大夫的途中才知道,顧白徵會落得這般地步完全是因為她自己作的,她不吃藥。
“為什麼不吃藥?”袁清問大夫。
“藥太苦了。”大夫說,手上還在不停的配製口罩裏的藥物。
袁清啞然了。這種借口大概隻有小孩子才會這樣吧。於是袁清溫柔的問道:“你有沒有給她一顆糖?”
“啥?”大夫抬起頭,完全聽不懂袁清的意思。
於是袁清說:“算了,你把藥方子給我吧。”
於是大夫放下手中的活,大手一揮,又寫了一張藥方給袁清。
袁清照著方法煎好了藥,嚐了一口,果然很苦。他命令廚房做好特別特別甜的小糕點,又去隔壁最出名的小吃店買了糖果和話梅。裝在盤子裏,連著藥一起端著往顧白徵那邊院子走去。
哦,這大概是袁清自上次表白後第一次見到顧白徵。
他心裏隻有顧白徵了,於是根本沒有注意身後跟著大批的小丫鬟,緊緊的盯著他端著的藥碗,生怕他打翻了燙著他自己。
而他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動作,引來了小病未愈的老爺。
慢慢的,跟著袁清身後去往顧白徵院子的人越來越多。
袁清當然也注意著碗裏的藥,小心翼翼的不想打翻。於是也顧不得前麵的路,於是也看不到迎麵走過來的下人看到老爺跟在他身後的驚異的表情。
也不知道老爺在他身後擠眉弄眼,就是不想讓下人叫他,然後打斷袁清的行為。
袁清的院子,現在是顧白徵的院子裏了。
顧白徵帶著一批下人在跳廣播體操。
身旁跟著兩個戲子,一個唱著什麼曲子,一個嘴裏叫著:“全國中小學生第二套廣播體操,初升的太陽,預備起!預備運動——”
然後所有的下人隨著這個口號開始了詭異的,至少在沒有練過廣播體操的其他下人和袁清,老爺麵前是詭異的動作開始動了起來。
但是整齊又十分有韻律。
顧白徵就成就感油然而生,仿佛理解了當年老師為什麼要他們動作整齊的原因了。
這種操做整齊了果然賞心悅目,於是顧白徵順便宣布了一個剛剛決定的想法,辦一場廣播體操大賽,大家可以隨機組隊,二十個人為一組開始比賽。
老爺本來看顧白徵就不太舒服了,現在更是覺得顧白徵有點逾矩。
而袁清卻隻感覺顧白徵又瘦了。
他端著藥來到顧白徵麵前,顧白徵才注意到那麼一大群人來到了這個院子。
天啊,本來院子是很大的,但是擔不住那麼多人啊,那相互呼吸的空氣,顧白徵都覺得病毒在遊蕩。
她連忙奔進屋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每人發一個口罩。
“這是幹嘛用的?”老爺手上拿著口罩滿不在乎的問道,他和顧白徵說話總是帶著一點蔑視,可是他又不能完完全全的蔑視顧白徵智商和創造力。
顧白徵做著示範,示意大家帶上口罩。
她沙啞的聲音說:“這樣就能預防疾病。”
“這是什麼?就能預防疾病?”老爺看著手裏的像是很多層布片縫製的東西笑道。
鉛筆的作用是人人都能看到的顯而易見的。
而口罩的造型和內涵也是顯而易見的,預防疾病。這是古代人很難想象的。
顧白徵看了看老爺,知道不能頂撞,於是自顧自的說:“還有你們本來就患著病的,可是防止傳染給別人。”
這下子大家倒是懂了一些。
以前有人生天花或者別的什麼,大夫都要用紗布捂著臉進入患者的房間的。
這個東西,大概也是這樣的作用。
顧白徵又說:“本來導致疾病的東西就是靠空氣傳播的,這個捂住口鼻的紗布層數越多,自然效果就好一點,更何況我還讓大夫配了東西在裏麵,確實有用。這樣,至少你們打噴嚏的時候,不會把唾沫星子噴到主子臉上不是?”
顧白徵話剛說完,本來看著老爺臉色不善不敢戴上口罩的下人們都戴上了口罩。
瞬間,顧白徵眼前多了很多“蒙麵人”,顧白徵還沒來得及笑,倒是袁清先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顧白徵問。
“我又看到錢了。”袁清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