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和老爺在屋內討論朝廷打聽他們的事情:“你怎麼看?”老爺問袁清。
“朝廷老早就看我們不太舒服了,隻是沒有辦法動我們而已。這次大概也就是好奇打聽一下,他們能做什麼?”袁清滿不在乎的說。
“就怕萬一出錯啊,這東西太和之前的東西差別太大,就怕朝廷抓住什麼漏洞,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啊。”老爺深沉的說。
“我們袁家會怕這個?”袁清疑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朝廷也想要鉛筆的製造方法?”老爺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袁清突然皺起了眉。
“讀書人,當官的人,這世上用筆最多的人都和朝廷有關,但是這鉛筆卻要從我們手上購買,朝廷本身就夠窮了,這筆開支要是能節省下來——”老爺隻點到這裏。
鉛筆現在剛開始,石墨出產並不算太多,於是現在鉛筆的價錢還是叫得比較高的。袁清粗略的算了算朝廷的所需,覺得老爺說得不無道理。
於是他問:“那老爺您的意思是?”
“朝廷想要的是那個顧小白。”老爺說。
“什麼?”袁清其實已經想到了,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大叫。
“所以——”老爺看著袁清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戲弄他一下,他又買了個關子。
“所以,其實你隻想把小白轟走是吧。”袁清代替老爺說出來這句話。
“袁清你什麼意思?”老爺瞪大眼睛問道。
“我喜歡她,不管你們承不承認。”袁清站得直直的說道。
這段時間他確實是沒有再怎麼去見顧白徵,原因很簡單。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對顧白徵的感情了。
對的,要是早些時候覺得顧白徵是個太監的時候,他可以很坦誠,很有勇氣,可是一但知道顧白徵是女的。
袁清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家族。
他終究還是富貴人家的獨子,他終究還是隻考慮著自己。
要是顧白徵是個太監,袁清覺得,這樣他似乎更能和顧白徵相守一生,前提是顧白徵接受他。
或許他不可以給顧白徵名分,他知道自己始終還是要去娶一個堂堂正正的妻子,門當戶對。
他同樣不認為像顧白徵這樣的人能處理好他們整個袁府的家庭事務。
於是,他可以接受作為太監的顧白徵,卻不能接受作為女子的顧白徵。
他要考慮他究竟是愛不愛她,是不敢愛還是不愛。
這些,袁清都想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個商人,一切都要量化。
一個女人,如果顧白徵是一個女人,袁清覺得,當初自己看的那一眼已經毀了顧白徵的清白。
他是該負責的吧。
可是,顧白徵不是那種用錢就可以打發的隨便的女人。這點袁清也一直知道。
但是,他能娶顧白徵麼?
袁清不用問自己的父母,空看老爺的態度就知道答案。
老爺是不喜歡顧白徵的,不僅僅因為顧白徵在老爺眼裏是個太監。
反正顧白徵在老爺看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站在袁清身邊的那一個。
這樣對顧白徵公平麼?袁清想不明白,於是他根本不敢再去看顧白徵,一眼也不敢看。
可是這時候老爺居然想借口趕走顧白徵,至少在袁清看來是這樣的,袁清就炸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頂撞老爺。
“你真的喜歡他?”老爺還是不可置信的問道,然後不等袁清回答,就說,“可是不可以啊。”
袁清聳聳肩不說話了,他轉身離開了老爺的房間。
他這幾日在不停的問相同的問題。他真的喜歡顧白徵?他喜歡她什麼?
袁清想了想,一下也想不清楚。這種感覺很難明說。
也不是一見鍾情。
也不是所謂的真的是為了顧白徵的身體。
身體也許是個導火索,但是袁清知道,這遠遠不是全部。
在身體之後,袁清隻覺得看顧白徵越看越可愛,就像他說的,比黃金還可愛。
袁清隻要一看這顧白徵就開心得想發笑,哪裏也不好笑,但是就是開心,這種感覺對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來說,金錢以外能獲得開心的途徑是十分難得的。
袁清為了說服自己,甚至去努力的發現顧白徵的好。
他看著她在畫畫,在做東西,反正她認真的時候,有時候會有頭發垂下來,擋住一點點的臉,有時候會有汗滴,一兩滴,反正認真的模樣讓他著迷。
像是會發光。
袁清好像悟到了自己為什麼喜歡顧白徵了。
因為她會發光。
而他,向來是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的,所以他喜歡星星,喜歡黃金,喜歡顧白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