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立凡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內心感到一股說不出的痛苦。
雙親盡喪,又有哪個少年可以承受?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奪去了本屬於蔣立凡的幸福,那時他還不懂事,隻知道父親不在了,被汽車撞死,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蔣立凡擦了擦眼中流出的眼淚,他恨自己的父親,他怎麼就忍心拋下自己一個人生活?
蔣立凡出生在一個中產家庭,父親開了一家小公司,雖然經濟整體不景氣,但公司每年還能盈利數十萬元,也算是很“幸福”了。
蔣立凡在學業上很努力,而且極有天分,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雖然這筆錢不算多,也許一個生日聚會,就要花費數倍的金錢。但每次站在主席台上,手握獲獎證書,看著下麵黑乎乎的人群在那裏鼓掌歡呼,蔣立凡就感到很有成就感,就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舉世的英雄,被所有人感激、歡呼一樣。
可惜這樣的生活,自從父親死後,就再也沒有了。
放下這封父親留給自己的信,又小心的拿起來,直到把它放進書櫥裏最隱秘的角落,蔣立凡才整了整衣服,從父親的書房裏走了出來。
蔣立凡看看眼前的走廊,幾件髒衣服胡亂的扔在角落裏,牆壁上還殘留著一個星期前的西紅柿醬,不過已經幹得像以前貼對聯用的紅紙屑。
很顯然,這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被清理過。
從家裏出來,蔣立凡暗自好笑:這就是無數人羨慕的小資生活?
沒有親人,沒有知心朋友,更沒有愛情。
蔣立凡的生活,從父親死的那一天開始,就跟著死去了。
身後的別墅是淡淡的紅木顏色,此刻在蔣立凡眼裏,卻變得陰沉可怕。別墅上的紅色,便好像用幹枯的鮮血染出。
蔣立凡的父親死後,那家公司的其他董事出賣了父親擁有的股份,蔣立凡想要去起訴他們,卻被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毆打,那一次,他足足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星期。
蔣立凡知道,那些黑衣人肯定是父親公司的董事們找來的。原來人心如此,蔣立凡不屑冷笑。但他不傻,再也沒有起訴對反的行為。那些黑衣人果然不再出現。
在學校,蔣立凡不再熱心學業。父親的去世,給他巨大打擊。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努力,隻要勉強畢業,不被餓死就行。
本來蔣立凡還有一個母親,但蔣立凡對她的記憶極為模糊,隻隱約的記得大概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突然從家裏失蹤了。父親當時的反應也很奇怪,隻是告訴蔣立凡這幾天不要出去,就在家裏玩。
現在想來,父親的奇怪行為更讓蔣立凡無法理解。但父親已經死去,蔣立凡便將這些記憶深埋腦海深處。
來到教室門口,蔣立凡先輕輕的推開一條縫。教室裏十分安靜,一個白色身影立在講台上,正是生理衛生課的講師周叮當。
每次上課幾乎都要遲到,就連老師們都對他有著極深的印象。
所以看到門被輕輕推開,周叮當立馬條件反射般說出她每天都要說一遍的話。
“蔣立凡,你又遲到了!”
“我。。。周老師,您就再原諒我一次吧?”蔣立凡苦笑道,對於生理衛生課,他實在不敢恭維。雖然周叮當長得很耐看,今年才二十一歲,未婚,未孕,未有男友,可是蔣立凡上她的課,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夢裏度過的。
周叮當深深的看了一眼蔣立凡,這個少年的眼中,分明有著巨大的悲傷。
“快進來吧”
蔣立凡趴在桌子上睡好,周叮當咳嗽一聲,接著講了起來。
。。。。。。。。。。。。。
對於蔣立凡來說,一天中最短暫的時間莫過於上課,而上課中最短暫的莫過於生理衛生課了。
兩節課結束,蔣立凡準時的醒來。沒辦法,天天如此,生物鍾早就固定了。
蔣立凡現在是大一的新生,高中時父親的去世讓他十分痛苦,父親都不在了,學習還有什麼用?他開始逃學,從開始的偶爾一次到後來的天天逃學,終於使他忘記了怎麼學習,怎麼做題。但以前的底子還在,憑著考前的瘋狂補習,他還能勉強及格。
後來高考了,他理所當然的考得極差。但竟然還能神奇的被這所私立的本科院校錄取,也的確是一個奇跡。
漢中私立學院,蔣立凡第一次來到時候,隻有一個感覺,這裏是適合自己的地方啊。
隻見校園裏林木蔥蔥,花香陣陣,小池塘,籃球、足球場建得一個比一個漂亮,最誇張的是學院裏的圖書館整整有十層樓高,蔣立凡暗自好笑,難道這所學院想要出個諾貝爾獎得主,所以把圖書館建得這麼奢侈?
報誌願的時候,蔣立凡挑選的學校都符合兩大特點,一是環境優美,二是離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