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州城的街道比合州更狹窄,迎麵有馬車過來錯車都很困難,因為街邊各種占道的攤太多了,臨街的窗戶還伸出竹竿掛著床單、蚊帳、大大的各色衣服。街角路邊,時常看見衣衫襤褸沿街乞討的叫子。
眼前的各種商鋪都開著門,有吃攤,有飯館、有客棧、有水果攤、有糕點鋪等等,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這是久違了的聲音,在經曆了兩個多月的饑荒之後,再聽到這些叫賣聲,感到格外的親切,仿佛從地獄又爬上了天堂。
連見多識廣的白芷寒都撩起車簾往外新奇地張望著。左少陽感歎道:“饑荒的時候,在這裏當乞丐,都比在合州當財主強。”
“是啊。”白芷寒沒有回頭,望著一間間商鋪,“餘掌櫃、喬老爺、祝藥櫃,那都是大財主,這次饑荒都差點給全家餓死。”
“真是應了那句話:,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現如今咱們家有一百多畝地,又都租出去了,打下一年的糧食,咱們就不愁吃的了。”說到這裏,思緒又飄到了苗佩蘭身上,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一個人種二十畝地,夠她辛苦的。
進了城之後,祝掌櫃建議先到預定的合州最好的客棧下榻,左少陽拒絕了,他讓祝掌櫃帶著先直接去那摔斷手無法參加科舉考試的員外家……,祝掌櫃隻好聽他的,一行人直接來到了那老員外家。
這老員外姓田,本來他已經聽說請來的這位郎中的年紀很輕,可是見到左少陽之後,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眼神中也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
這種眼神左少陽見得多了,也不在意,也不客套,徑直讓田員外將自己領到了田家少爺住的院子裏。
田少爺的書房裏掛滿了字畫,書法剛勁挺拔,繪畫氣勢磅礴,的確不同凡響,可是見到本人,不禁很是失望。
這田少爺已經快二十歲了,但是個子很矮,還沒到左少陽的肩膀,特別是一雙眼睛紅紅的,眼泡有些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傷心哭腫的,問了才知道,原來是手不能提筆之後,無法考取功名,如果從頭練左手寫字,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達到現在的水平,想著一生所學付之東流自暴自棄,整日借酒澆愁,所以把眼睛都喝腫了。
聽說請了個郎中來,這田少爺已經看過許多郎中,差不多都是老頭,沒一個看得好的,右手還是不能抬也不能動,無法提筆寫字,現如今請來的卻是一個郎中,田少爺進屋一看,冷著臉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田員外怒道:“孽障!幹什麼去?還不回來看病?”
“看什麼?”田少爺站住了,也不回頭,嘶聲道:“找個還沒出師的郎中來給我看?騙錢來的吧?爹,你就別折騰我了,行不行!”說罷,低著頭往外衝。
“田公子稍等!”左少陽朗聲道,“左某有話要說!遠來是客,公子連我這客人一句話都不聽就走,似乎也不人待客之道吧?”
田少爺站住了,慢慢轉身過來,盯著左少陽,卻不言語。左少陽拱手道:“給你治病之前,我曾經給不下二十個人整過骨,療過傷,其中大部分是駐紮合州的官軍,我因為救治受傷官軍,獲得了領軍大將軍封賞的“擁軍楷模,的稱號,這在合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公子沒聽說過*……”
田少爺臉上微現一絲詫異,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擁軍楷模”就是你?”
“正是。我家貴芝堂大堂之上,還掛著大將軍親筆題寫的匾額。”
陪同而來的祝掌櫃忙點頭道:“沒錯!左公子就是大將軍冊封的“擁軍楷模,。在他手下救治的傷兵不計其數呢!聽說為了救治傷兵,差點連命都丟了!”
田少爺臉色更是和緩,但話語還是冷冷的:“你會接骨?”
左少陽故作自傲狀,背著兩手淡淡道:“在此之前,我替兩個人治過傷,可以說,這兩個人的傷比你肯定嚴重得多。一個是合州開玉店的餘掌櫃,他因為私藏糧食,被官軍當街杖刑,打折了兩腿,兩隻腳的膝蓋都打碎了。
一條腿骨折太嚴重,我沒辦法醫治,已經殘廢了,另一隻,雖然也嚴重骨折。我治的另一個嚴重骨折者,是喬老爺的千金喬巧兒,她因為救糧食,從樓上跳下來,摔斷了大腿。骨頭都戳出來了,這兩人的傷隻怕比你的傷勢要重吧?”
田少爺聽得微微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點頭:“沒錯,比我的重。我的隻是手肘斷了,沒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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