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允奚走進馬場時,有點撓頭。他怕看見那個趾高氣揚的小丫頭,何況,今天他來找她,還有另一件事。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她,正牽著艾瑪散步,艾瑪跟在她後麵,甩著尾巴,哪還有昨天那股焦躁勁?好在這家夥還算有良心,見了他,噅噅地叫了兩聲,以示迎接。
他走過去,撫撫它刷得光滑的毛,心下是滿意的:這小丫頭,起碼夠勤快。
“你怎麼又來了?怕我再把你的馬拐跑了?”
“我不排除這個懷疑。”小丫頭伶牙俐齒,鍾少也當仁不讓。
“那還讓我給你照看它,不過,這家夥真是不錯,我喜歡。”小丫頭心情不錯,拍拍艾瑪的腦門,想起來什麼似的,說:“我的工錢怎麼算?”
“我跟馬場簽了長期合約,每年付給這裏不少管理費,所以,你的工錢不歸我管,你可以跟他們要。”
“可我當時說了,隻包吃住,沒有工錢的。”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現在你去提,他們應該會給,至於數額呢,你自己看著辦,艾瑪的身價還是不低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多要點了?”小丫頭聽明白了,高興地跳起來,摟摟艾瑪的脖子,“艾瑪,好樣的。”
艾瑪也高興地甩尾巴,還打了個響鼻,早晨吃的草料碎沫噴出來,沾到小丫頭的臉上,惹得她哇哇地叫:“艾瑪,高興也不帶這樣的!”鍾少在一邊看著,忍不住放聲地笑,鬱悶了好幾天的心情,便在這笑聲中爽朗了起來。
小丫頭拿袖子抹了臉,沒好氣地白鍾少:“笑什麼?當心笑大了,把傷口抻開。”
她臉上仍沾著一粒草料,隨著她說話一動一動的,鍾少笑得更起勁,一邊笑,一邊伸手去拂那草料。
小丫頭的皮膚十分光滑,指下奇異的觸感,讓鍾少的心莫名地柔軟起來,笑容不知不覺地斂去,隻餘嘴角一道淺淺的弧。小丫頭被鍾少的動作弄得愣愣的,長睫毛撲閃撲閃,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抬手就去抓鍾少的腕子,好在鍾少反應快,及時退離,亮出拇指上一粒草料:“我是幫你拿這個。”
“哼,諒你也不敢忘了上次在這裏的教訓。”小丫頭嘴上厲害,臉卻紅了,牽著艾瑪轉身就走。
鍾少及時地叫她:“喂,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叫蝶兒。”
小丫頭頭也不回,估計臉還紅著,鍾少忍著笑,正色道:“好,蝶兒,我是真有事跟你商量!”
“等艾瑪遛達完再說。還有,我一會兒得打掃馬廄,你要是不急,就等著!”
小丫頭說完,翻身上了馬,喝著艾瑪小跑起來。鍾少眯著眼看那一人一馬,迎著晨光,成了黑色的剪影,周邊卻是暈著金色,又仿佛那光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唯美而夢幻,這樣的畫麵,還是他不曾拍出來的。
鍾少也不急,在休息室裏慢慢地喝茶,直到兩個小時後,小丫頭才一步步蹭過來。
“師傅說你在等我。”
“那位老馬師是你師傅?”鍾少抿了口茶,不疾不徐。
“他是我在這裏剛認的師傅。他人好,不嫌棄我,還給我飯吃,給我活幹。”小丫頭臉上有些黯然,鍾少想起那天她穿過馬路的身影,多少有些愧疚,握杯的手緊了緊。
“這些日子你一直生活在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