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允恪查房出來,就發現氣氛不對,護士站那些小護士,一個個像注射了興奮劑,雀躍著嘰嘰喳喳。有兩個拿了小鏡子,正忙著補妝,另外幾人在“石頭剪刀布”,旁邊托盤裏放著一瓶藥水,大概是爭搶著要去換藥。
“我沒聽說院裏新接收什麼年輕男性患者,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鍾允恪兩手插在白大卦的口袋裏,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斜倚在門上,懶懶散散的樣子,透出一股出塵的清雅。
“是鍾允奚啦!他的朋友來看他了,Z城四少齊聚,難得一遇啊!”護士小林在剛剛一輪中輸了,微垮了臉,但眼中仍是興奮。
“我說一個個這勁頭比發獎金時還興奮,敢情這是爭著去給允奚換藥,姑娘們,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很傷我自尊?”鍾允恪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卻更深。
這位老板兼院長,全院上下公認的好脾氣,除了在手術室,任何時間見到他,臉上都掛著薄笑,深得小護士們的喜歡。所以,當著他的麵,她們也不避諱,仍然忙活著,一邊安撫老板受傷的心靈:“院長您在我們心中當然是最帥的啦!可是,我們每天都看著您,又是一成不變的白大卦,難免有些審美疲勞了。所以,偶爾換換口味,欣賞一下過路美男,還是不錯的啦!”
護士小田性格更活潑,說話竹筒倒豆子似的,引得一眾小護士集體附和,鍾允恪摸摸鼻子,笑道:“瞧這意思我下次出差,得呆上一年半載,再弄它一身異域風情,才能挽回你們的目光了。”
“那可不行,您要是一走那麼長時間,全院這患者還不把這護士站掀了啊?再說,有人可更受不了。”
小田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瞟一直安靜坐在一邊的一個護士,隻見那低頭整理資料的人,頭越發地低了。
“得,你們忙,我不打擾。記得,一會兒準時給其它病房的患者換藥。”鍾允恪隻當沒聽見小田最後那句話,直起身來,看看一室的忙亂,笑著搖搖頭,轉身走了。
直到腳步聲走遠,一直低著頭的女孩才抬起頭來,望著那抹清瘦的背影,眼中染上了落寞。
“你呀,喜歡人家又不說,院裏那麼多勇猛強悍的女醫生,早晚把人追了去,你就後悔去吧。”小田拿胳膊肘拐拐她的肩膀,嗔怪道。
那女孩笑笑,又低頭去弄資料:“我沒想那麼多,知道不可能
“沒誌氣,什麼叫不可能?執著追求了仍然不成才是不可能!你老這麼蝸牛,可能也變不可能了。”
小田這話說得像繞口令似的,女孩隻是微頓了筆,連頭都沒抬,她氣得跺腳,“算了,懶得管你。”
這邊鍾少房裏也正熱鬧著。
鍾少躺在床上,輸著夜,何晉和馮京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都看著程遠弋一人在中間耍寶。
“當時,隻見一道人影,貼著草皮就飛過去,那速度,簡直就是流星閃電,風推神助。待離馬還有四五米遠,隻見那人一個翻身,一頭長發飛旋成黑色的光影,兩腳在半空幾個騰挪,竟穩穩地立到了馬前。那馬正跑紅了眼,哪容人這樣貼近?何況那人影小的,站在那兒,馬蹄子抬高一點都能跺著她。大家都是一身冷汗,卻見那女子抬手摟住了馬脖子,那馬昂著頭就往上跳,卻愣是被壓了下來,焦躁得四蹄蹬地。可幾下之後,就乖乖地一動不動了,任那女子摩挲著它汗淋淋的脖子,這一人一馬,就好似親朋舊友似的,你們說邪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