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攀越到最高峰的時候,七月忽然聽到耳邊有喃喃的聲音,他低沉的嗓音似致命的毒藥,嘴裏嚷著:“柔兒。”
七月心一驚,心頭湧起無邊的悲涼。這個叫柔兒的女人恐怕一輩子都要活在趙郢安的心裏。
就連這種時候他都拿她當柔兒的替代品。
他不可能會愛上她,隻會愛,上她。她還是隻有她自己。
七月以另一種身份在皇宮裏住了下來,她從照顧趙郢安從前的老人口中得知了柔兒和他的過往。
他們同是家破人亡的孤兒,不記得父母是誰,被趙成訓練著長大。趙郢安努力出人頭地,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作為籌碼跟趙成談判娶柔兒回家。
他此番出兵之前,早就許下三生姻緣。
趙成出爾反爾,將柔兒送進宮中被害,香消玉殞。於是他幹脆領兵殺個回馬槍,起兵造反,報仇雪恨。
而他從最底層的小兵到趙成手底下最得力的戰神,從未有過其他女人。
從前,他一心隻愛柔兒,現在,他也隻有七月一個女人。
也是唯一一個女人。
七月心底說不竊喜,是假的,畢竟他的霸道和她的深淺,隻有對方一清二楚。
趙郢安從前在軍營的時候經常聽那些老兵說葷段子,他那會兒還嗤之以鼻,覺得這檔子事情不就是進進出出?
可這個女人真的讓他體會到什麼叫食骨知味。
她就像煙館裏的煙,隻要沾上就讓人無法忘卻。
尤其是如羊脂般的肌膚,就是最好的玉也比不上她帶來的手感。
她是天生的尤物,就是用來惑他心智的妖精,讓他欲罷不能。
因為七月是趙郢安多年來身邊的第一個女人,他對她夜夜恩寵,旁人都看在眼裏。
雖然趙郢安稱帝後,沒有給七月任何名分,但是所有人都拿七月當娘娘,小心恭謹的伺候。
這是七月以另一個角度看待皇宮,以前對他來說,皇宮是冷宮,冰冷潮濕黑暗,而現在,有冬天還能開滿園的桃林,有泡一泡使人疲倦頓消的溫泉。
她很快融入到這種紙醉金迷的皇宮,她住在從前的甘泉宮,隻等他每一晚的臨幸。有時候他會讓她陪著一起吃飯,有時候是得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帶她一起賞玩。
趙郢安吩咐人給她做了許多的絲錦織成的白色長裙,上麵無一例外隻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冷宮裏常年就是看不見的白與黑,所以七月其實很不喜歡白色。她喜歡熱烈的紅,一切的紅色她都很喜歡。
可是趙郢安不許她穿別的顏色。
他說他就想看她穿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可是七月隻想做一個平凡的寵妃,魅惑她一個人的君王。
趙郢安很寵她,常常盯著她發呆。
但七月總覺得他隻是透過這層皮囊在看另一個人,縱使錦衣玉食,她也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因為這個男人隻是拿她當替身,可隨時,都會有另一個更像的出現。到那時候,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七月不想失去趙郢安,他不光給自己帶來優渥的生活,也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樂。
她成了人人巴結的對象後,一次偶然,她救下來一個她父皇的寵妃。
她記得這個漂亮的女人,叫媚兒。
從前隻有媚兒生辰的時候,會下令後宮同慶,七月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那是一年裏她最歡喜的日子,可是這個女人如今被毀了容,早已從人人追捧的對象,變成了人人都可踩上一腳的賤奴。
七月經常會找她聊天,這天,她看著一身粗布麻衣仍難掩風華的媚兒,於是從頭上拔下一隻精致的步搖放在媚兒的手心。
“這個給你,我想讓你教我。”
“你想學什麼?”
“如何得到一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