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說話,想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到辰亦然的背麵清理完了,老爺子都沒有理我,我有一絲遺憾的起身走向走廊盡頭,我不知道是我自己作踐還是怎麼的,當時與韋多那樣的人走在一起,卻被傷的遍體鱗傷。
辰亦然當時是後背被潑。
我是醫生,就算有衣服的隔層,可硫酸的腐蝕性是特別強的,就算及時處理也恐怕無力回天,除非植皮,否則就是一背的猙獰,永久的傷痕。
我心情潮濕如三月的天氣,時不時下一場雨。
其實傷口每日會痛,但我從來沒有聽辰亦然痛苦的喊一句,我怕他壓抑,我看到這樣的他心裏更為難受了,便想和他下圍棋來排解他心中的難受。
他看我許久,眼中一抹黯然如清水蕩遠,微笑著搖了搖頭“沐辰,你不用費力討好我。”聽到這話,我沉默了,我想告訴他我這不是討好,是怕你難過,這是我內心的煎熬。
我不了解自閉症患者,但是他對我的情緒觀察很深,我的一舉一動他似乎都能看穿似的。
如果我太過刻意,他也會察覺,這反而會讓他以為是我自己的內疚才會這樣。
“然哥哥,我跟你學學,免得笨,你喜歡的事情,我也想會,我覺得下圍棋很好玩呢。”我望著他說,眸中酸澀盈著淚水,我強忍著不哭出來。
他笑笑,叫人回去辰家拿他的棋盤。
我發現他特別喜歡我叫他然哥哥,每次聽到然哥哥心情好了許多,於是我總是這樣稱呼他,哪怕公公婆婆來看他時,我也不避諱,我隻要看見他開心我便也安慰了許多。
婆婆拉我出病房,輕聲說道,“沐辰,媽媽換你吧,照顧阿然挺累的吧。”我感動的推辭道,“沒事的媽媽,我照顧病人有經驗,我也想照顧他,他這幾天心情好很多,心情好了才好恢複嘛。”
婆婆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沐辰,這段時間我看出了,亦然對你的感情,他隻有看到你的時候才開心,我沒有什麼訴求,隻求他快快樂樂的,這就夠了,你一定不能負了他知道嗎,媽媽希望你們兩個一直好好的知道了嗎?”
對於家風,自是不用說的,家族企業之大,公公一直掌管經濟權,婆婆又是高等大學,十分有修養內涵,說話自是侃侃而談。
但是,在這語氣中我更多的體會到的是一個母親央求的語氣。
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無一不愛自己的孩子,都希望他們快樂成長,對他們而言這就夠了。
也許隻有她體會的到兒子的心,或許這便是母子連心吧,她知道亦然究竟要的是什麼。
雖然,這種對我的疼愛大多是來自辰亦然對我的愛,但是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每一個人對我的尊重與疼愛。
我沒了父母,這種愛基本是體會不到了,不過我真切的感受到,長輩的疼愛之情,也許這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有這樣的公婆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