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芳沒說什麼,朱木陽則是堅決拒絕:“姐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問過我的大夫了,他不讓我離開。說再治療一周就沒事,如果現在想走那就後果自負!我有點害怕。”
“別怕他!那都是嚇唬人的。大夫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新。反正我看你現在臉上早就結疤了。肯定沒事。明天讓你姐夫開個車來接你。”
“真不用!”朱木陽堅決拒絕。“今晚上我那個電視能看文藝晚會,我想一直看到節目演完,那還不知道第二天什麼時候起床呢。早飯絕對不用。”
冉芳也說:“姐,不用了。明早我來他病房,給他下餃子吃!”
楊曉梅笑了:“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在醫院裏談情說愛也挺別致的吧?弟弟!”
朱木陽不置可否的沒說話,他心裏想起那一百公裏之外的故鄉,那裏現在已經鞭炮齊鳴,大年三十其實已經算是過年,在農村一些儀式早早在除夕早晨就要拉開序幕,往年都是自己去到祖陵磕頭祭祖,現在自己回不去,可能隻有自己父親代勞了。在朱家寨,女人是不能祭祖的。
冉芳則有點害羞:“姐,我明早也給你送點我媽包的餃子,味道可好了。這一九九一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媽說一定要素素靜靜的,今年我們都吃素!”
楊曉梅也感慨:“是呀,我在設計院快十年了,這一年可謂跌宕起伏,也許明年等我們寶寶出生之後,又要開始平平淡淡的,唉。平安就好。我不想在醫院過年,就是想弄個好彩頭。一年從醫院開始,總有點別扭。木陽,我沒說你呀。嘿嘿!”
朱木陽心念一動:是呀。這個兆頭並不好。可是他別無選擇。另外一點就是他並不想冉芳在醫院裏陪自己一天,這大概也是一種預兆。難道自己將來會和她相伴一生嗎?
楊姐夫可能覺得楊曉梅說話太過於傷人,馬上就說道:“這就先抑後揚,木陽,開始在醫院不要緊,我們等著你王者歸來。冉芳,提前說句拜年的話,祝你倆有情人終成眷屬。”
冉芳低下了頭,嘴裏說道:“謝謝。”
除夕夜。朱木陽並沒有讓冉芳在醫院陪自己,一起簡單吃了點晚餐就推說要先睡一會兒,等到八點起來看新春晚會,就讓冉芳早早回家了。他心裏記掛著一個人,想在這一年的最後時刻聽聽她的聲音,如果說愛,楚南雪才是他心裏最放不下的人。
朱木陽從來沒在南京過春節,但那座城市裏藏著他太多的喜怒哀樂,或者說在那裏才是年輕是真正的自己,他可以囂張跋扈,也可以恃才放縱,大有那種“天子喚來不上船”的豪爽之氣,但現在在濟南已經愈發變得猥瑣了,即便是戀愛,他當時也可以說愛就愛,和楚南雪愛得洶湧澎湃,二人一點也不避諱彼此的愛意,可現在他都不知道要愛誰,那些所謂的愛都是帶條件的,愛郭青,是因為她對自己妹妹好,而不是更多她的優秀;愛冉芳,就是因為楊曉梅的存在,即便是自己差點用生命來博取那份人情,可依然擺脫不開慣性,他毫無勇氣對冉芳說自己不愛;他感覺自己在人情的漩渦裏越陷越深,簡直到了無力自拔的程度。是不是越長大越失去自我,背負越重越不真實呢。
朱木陽給楚南雪打電話,選擇的時間是七點半,新聞聯播播放天氣預報的時間,他看到南京的天氣是四度到十二度,江南的春天就要來了,而濟南則是零下四度到零度,雖然已經是春節,但他還要在漫長的寒冷裏跋涉。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你好。您找誰呀?”
朱木陽眼淚噴湧而出,他用手抹了一下臉,並未發出動靜,對方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鍾的時間,楚南雪才說道:“朱木陽,一定是你!對嗎?”
“南雪!是我!”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的。這叫心理感應!”楚南雪並沒有太多的悲戚,而是高興的笑了起來。
“嗯!”朱木陽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點點頭,應了一聲。
“哼!你也一定也感覺到了吧!明年開始,我要去濟南找你!”楚南雪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辭了現在的工作,找了一份新工作,工作地點就在濟南!你等我!”
“啊!”朱木陽呆住了。
(第一季終,後續故事請關注我新開小說《真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