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是這樣的話。
韓兮月一邊自顧自地在公交車上深呼吸平複心情，一邊看著玻璃窗上的自己，整了整耳墜。
畢業後三年去找他，他看見自己愛理不理的，還說什麼要是沒什麼事就先走了。
嗬嗬。她露出鄙夷的神色。
邊上的大媽衝她傳來疑惑的眼神。
她轉頭與大媽對視一眼，笑了笑，繼續看向窗外。
一聽到傳來的“橋北站”，她便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屏氣凝神，跨過大媽的腿，輕輕地踏下公交車。
不料公交車走時揚起馬路上的雨水，她聽到了雨水濺到裙擺上的聲音。
她緊緊地攥緊了拳頭。難道今天注定要被全世界都欺負嗎？為什麼從遇到喬竹林開始運氣就不好了！
一輛出租車快速駛過，不僅在她的白裙上又甩了一道，副駕上的乘客還朝窗外吐了團白色的東西在她腳邊。
“有沒有素質啊……”她一跺腳，也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彎腰一看居然是塊口香糖，她用高跟鞋在地上磨了好久弄不掉，她狠狠一跺，卻聽到了刻骨銘心的鞋跟斷裂聲。
她瞬間感覺心疼到眼眶濕潤了。
“嗬哈哈。”清脆而爽朗的笑聲。
她一抬頭，看到街邊一個高個兒男看著她，正跟中了彈似的全身顫抖，還發出陣陣笑聲。
感覺到女孩凶狠的目光，他沉默著收回了笑聲，站直。
“噗。”那男生微微一笑:“對不起，還是沒忍住。”她聞聲再次抬頭，不行，你要冷靜，大街上跟別人吵起來你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收回目光，一瘸一拐的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下走過人群。
不能成為一個笑話。
“喬竹林，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永遠忘不了喬竹林的那個憐憫的眼神:“你一直在等我，整整四年?”
不，那不是激動，不是感動，不是如釋重負，是玩味。
“靠，你真的很好笑。”他皺著眉轉過身:“你以為是電視劇啊，你等了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啊。”
他一副你很無聊的樣子徹底轉過身:“韓兮月，你以為我那時候和你分手，是說著玩的嗎?”，他稍稍偏過頭:“不過我得告訴你，那句以後再說確實是假的。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女生，動不動就是我等你。別跟我玩兒這套道德綁架。”
“你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強忍怒氣。
“我沒心情也沒時間，我連討厭你的必要都沒有，隻是懶得煩。”
看著那個有著溫柔麵孔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她愣是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現在想想真傻，為什麼當時沒有罵回去，沒有打回去?不過就算罵他打他又能怎樣?他的那個眼神……
明明因為他的一句話，她傻兮兮地等了五年。本想畢業後等他先開口，可是過了三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對，是她先沒忍住。她沒種。
韓兮月狠狠地抹了把眼淚。雨傘沒帶，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鞋跟斷了，腳後跟的疼痛與涼意一同襲來，她突然感覺到四肢無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學弟總是問她:“學姐，你這麼漂亮怎麼還沒有男朋友啊?”
鬼知道她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那隻王八身上。
“韓兮月，為個男的哭，你可真逗。”她想試著站起來，斷掉的鞋跟似乎刻意和她作對，她登時又滑倒在了地上。
此時，她再也沒忍住地哽咽。
“起來吧。我扶你。”
她紅著眼抬頭，隻見那個穿牛仔衣的高個男正撐著把黑傘站在她跟前。
難得看見帥哥跟沒看到一樣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艱難地站了起來。
“送我回家。”她吸了吸鼻子。
陸棧睜大了雙眼:“我……?”
“謝了。”韓兮月害怕摔倒，緊緊地抓緊了他手臂。
“你家在哪?”他認命地抬頭呼出口氣:“要不幫你叫輛的?”
“好。”她也知道不要臉得有度。總不得讓人家背自己回去吧，別說，她還真想過。
“去公交車站坐一會，我幫你攔。”他咬了咬牙，幫人幫到底，就當做善事了。
剛坐到公交車站的木椅上，映入眼簾的便是雨幕。
兩人同步對著雨幕發呆。
“報歉啊，我剛才不該笑你的……”他突然轉頭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