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妻離子未散(2 / 2)

趙天華向兩位領導鞠躬後,帶著單位配發的筆記本電腦離開了。

兩天後,報社領導帶著兩位同事來到趙天華的出租屋,看望慰問小傑,並鼓勵小傑堅持與病魔做鬥爭,爭取早日戰勝病魔。領導來的時候不僅有慰問和水果,還帶來三萬多現金,這是同事們的捐款。

趙天華想要捐款明細,但領導大手一揮“這你就不管了,我心理有數就行了”。

送別領導後,趙天明心中暗暗的想,等小傑恢複後,一定要用心工作報答領導和同事的關心。

第三次手術很快就到來了。術後醫生集體判斷,手術是成功的,大小腿的肌肉筋脈不會再萎縮,有緩慢恢複的趨勢。但三年內如果不能完全恢複,那麼趙傑這一輩子,隻能在輪椅上渡過了。醫生建議,找一個技術好的針灸醫生為趙傑施針,再輔以經常按摩,就算不能完全恢複,還是可以靠著器具行走。

器具是什麼?趙天華知道,那肯定就是拐杖。

省城的名醫,趙天華四處找關係打聽了一下,立即被夯退。不僅費用高得嚇人,診治還得先預約排隊,不怪人家翹,而是來就診的人太多。

回到明水市,趙母就四處尋訪針灸名醫,趙天華一邊照顧趙傑,一邊托朋友打聽,明水有哪有針灸名醫。

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可費用一算,趙天華的工資繳了每月診治費後,僅夠繳房租水電,而診治費用還是看在很多關係上打了折的。雖然,趙天華的工資是中層正職級數,但沒有出差和外勤獎金,工資與以前的差距不小。

五十七歲的趙母決定找工作,她這個歲數隻能到餐館當保潔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房租快到期時,房東老板說每要漲房租300元。

趙天華一咬牙,搬家。

這就搬到了城中村,天陽村17號。因為要在家辦公,還裝了一條網線,加上房租水電,一月僅需300元左右。趙天華問趙傑,環境這麼差願意去嗎?趙傑給了父親一個堅定的眼神,並說,“爸,隻要我能站起來,住哪兒都可以。”

趙傑聰明好學,雖然隻讀過幼兒園,但在趙天華的傾心教授下,拚音數學在六歲時都可以與小學一年級有的比了。

趙天華始終相信趙傑能站起來,為了不耽擱趙傑將來的學習。在趙傑七歲那個的夏天,趙天華托關係在附近的小學報了名,把學籍注冊上,然後請了長假。在家的日子,每天趙天華都要為趙傑教授小學課程,不僅和學校同步,還隱隱有超前。

近兩年的治療,八歲的趙傑可以坐輪椅上學了。

學校老師的意見是從一年級讀起,但趙天華希望不要耽擱孩子正常成長,希望能跟著二年級讀。老師們和趙天華各堅持自己的意見,爭執不下時,坐在輪椅上的趙傑輕聲的說:“老師,我可以做幾張卷子,讓您看我的成績是不是會拖同學後腿?”

語文、數學各兩張卷子,一套正常二級上期期末試題,其中還有一張帶有奧數題的數學試卷。每張卷子,趙傑都提前半小時完成。除了字跡較差外,老師當場評卷打分,第一套數學滿分,語文95分,第二張數學98分。二年級的年級組長當場拍板定下,趙傑就讀二年級五班。

剛開學的第一周,每次回家,趙傑都興奮的談起新認識的同學和朋友,怎麼關心他幫助他。

可一個月後,趙傑回家後的情緒明顯不高了。趙天華問他,也不回答。

趙天華聯係老師後,偷偷到學校看趙傑的情況。

趙天華發現,每節課後休息時間,很少有同學和趙傑一起玩,打招呼的人也很少。趙傑慢慢滾動輪椅到窗邊,羨慕看著同學們在操場玩耍打鬧。

第二節課下課時,趙傑從桌下拿了一個瓶子,在同學怪異的眼光下,低著頭滾動輪椅進入了廁所。

趙天華明悟了,難怪趙傑上學一周後,每天都要帶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去學校,本來就準備了開水杯,又帶空水瓶,趙天華問趙傑,也沒有得到答案。

現在趙天華知道趙傑為什麼每天都要帶一個空水瓶了。

之前聽趙傑說,他上廁所是同學們扶著他的。從現在這情況,同學們也隻是幾分的熱情,必竟都是小孩子,誰也不可能每天幾次的扶著你上廁所,而且每次都要兩三個同學。短時間可以,時間長了誰都煩,又不是親戚,隻是認識幾天的同學而已。

中午放學後,在老師和同學的幫助下,下了樓。老師離開後,趙傑低著頭滾動輪椅向食堂滑去。偶爾還能看到其他年級的學生對趙傑指指點點,聽到“斷腿”、“瘸子”之類的稱呼。

當天下午,趙天華在學校給趙傑辦理了休學申請,推著趙傑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