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澤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眼底浮起歎息。
忽然,他察覺一道猶如利劍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回眸一瞧,正見回廊盡頭的窗邊,站著一個黑衣高冠的男子。
那眼神危險,寸寸淩遲。
封少澤淡漠一笑,轉身離去。
*
他站在廊下,看著一瘸一拐向自己走來的女子,視線莫測。
五年裏,他如同一抹遊魂,緊隨她的腳步,她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他的確是能力卓著,做任何事情依然雷厲風行,極有手段,這幾年來,在西川各地都有了產業,而且越做越大。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卻知道,這次之後,或許真會應了她當初說的那句話。
此生不複相見。
葉靜美像是走過了時間長廊,終於到了他的麵前。
廳內擺設雖簡單,但充滿個人風格,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床邊小幾上兩盆綠植,含苞待放。
是夜來香。
葉靜美視線掃過,視若無睹,開門見山,“不要再跟著我了。”
白月川沒有說話,冷冷看著她。
“這是最後一次。”葉靜美更淡漠了,“我不會再見你,請你消失在我的生活裏,如果你不願,那麼——”
“你愛我嗎?”白月川忽然問。
葉靜美怔了一下,隻一下,淡漠如常,在這麼多鮮血淋漓的經曆之後,愛與不愛,早已不重要。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徹底消失。”葉靜美淡淡的說著,話裏的絕然和她淡漠的表情,讓人覺得那麼違和,對比鮮明。
白月川沉默著,沒有接話,許久,久到葉靜美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幾步去之後,他才啞著聲音道:“你永遠知道,怎麼才能傷的到我。”
葉靜美沒有絲毫遲疑,就這麼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
為了這個男人,她失去了所有,散盡家產,家破人亡,除了這一具殘破的身體,她一無所有。
如果不是封少澤用盡心力挽回,她甚至根本不願活著。她堅持自己一步步的走,就是要讓他看到她的下場。
愛嗎?
試問一具行屍走肉,還會有感覺嗎?
封少澤等了不一會兒,就看到葉靜美出來,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因為他親眼見過她那麼絕望的不願活下去的時候。
他依然上前抱她。
這一段路,已走的她大汗淋漓,膝蓋和腳踝疼的她臉發白。
他們回了住處,之後,計劃出行一段時間。
出行的時候,下雪了,難免走的慢。
葉靜美裹著大氅,大氅上的毛圈圍住了她的臉,倒是把那張臉襯的越發的憔悴瘦弱。
“你說,他到底想做什麼?”
葉靜美忽然問。
在她身邊十來年,封少澤太了解她了,“上次見了,你沒問麼?”
葉靜美搖搖頭。
“那我們為何要走?”
“我太過了解他,那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就消失,這幾年無論我走到哪,他總是能很快找到,但卻什麼都不做,就那麼遠遠觀望著,雖然他沒有打擾過我,我卻是膩煩了,我不願意生活中有任何他的影子,所以我們要走。”
“嗯。”封少澤給她把了把脈,端來藥碗:“喝了吧,喝了,休息會。”
“好。”
大雪飄飛,本以為隻是幾個時辰的事情,沒想到卻整日沒停,行程不得不停下,之後,這雪更是下了足足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