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穆特麵如死灰。
上麵的供詞,大概內容寫的是——故意扭曲情報,讓赫爾穆特公爵傾向於認為凱爾迪克即將拋棄克魯琴州的合法統治者,轉而投入正規軍的懷抱。赫爾穆特想起自己當時的行動,不禁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這份供詞上清清楚楚地印著一個紅黑色手印——這意味著,這是公爵府能夠做出的最高認證,高於自己當時得到的那份情報。
“常言道,能者多勞——這句話進一步解釋一下,就是高位者實際上承擔了更多的責任。”海利加繼續說道,“一個公爵級別的上位者——必須擁有遠遠超出普通領袖的優秀素質,才足以勝任。您呢?年輕時的您我並不清楚,但是自從我懂事以來,您給周邊地區的地方貴族留下了什麼印象?蠻橫無理,護短,不顧地區發展地胡亂加稅,設立貿易關卡來限製周邊地區的發展,為了對抗改革派的擴張極盡所能,讓周圍的民眾深受影響——同時,還對您的親生兒子尤西斯十分冷漠,甚至我還聽說您一度還想要趁著實習的時候抓捕VII班那位雷格尼茲市長的兒子。”
“……”聽到這些,就連尤西斯也顧不得是海利加在訓斥自己的父親了——因為這些情況,也讓他感覺十分丟臉。
“當然,權力帶來的,也有一些寬容。這些事情,總會有人替你頂了責任,讓你這個真正需要為此負責的人免受懲罰。但是這次,不會再有人可以這樣做了。你那時是克魯琴州的軍權掌控者,你下達這項命令的時候,意味著你完全明白這樣做的含義,並且默認為此負責——赫爾穆特前公爵,您告訴我,帝國貴族公然襲擊自己的領地,屠殺子民,按照帝國傳統與法律,應當如何處置?”
“……”赫爾穆特忍不住想了想——旋即,嘴唇泛白。
“好一些的結局,剝奪爵位,打為庶民,關入牢獄……差一些的,說不定會被直接安上叛國的罪名。然後處以極刑。”海利加撇了撇嘴,赫爾穆特不敢說,他替赫爾穆特說了出來,“不論是哪個,都意味著艾爾巴雷亞家的輝煌就此走向覆滅……您的長子盧法斯對此看的很清楚,就算是他,這次都沒敢趟這個渾水,您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嗎?”
“我……我……”赫爾穆特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有氣無力。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那些獵兵們提供的證據是真實的。然而今天,就在剛才,卻被無情地剝奪了這個幻想,與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恐怖深淵。
自己觸犯了一條不僅違反帝國法律,帝國傳統,甚至還可能違反七曜教會信條的罪名——一個反人道者,注定會被現在的社會所唾棄。
海利加說的那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又何嚐不明白?
“您應該已經知道。”海利加繼續說道,“帝都近郊的卡普亞一家僅僅是因為輕信,就失去了領地,被廢除了爵位,不得已成為空賊流浪漂泊數年,直到因為極好的運氣得到了利貝爾的赦免。而奧斯本宰相早期那些煽動百日戰爭的貴族們也分別被套上了絞索。不管是什麼人,做錯了事情,都要付出代價。卡普亞一家付出了數年的名譽和尊嚴,以及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的艱苦生活,而那些主戰派貴族們則是付出了生命代價——那麼,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