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大國權力鬥爭的棋盤,克洛斯貝爾一直沒有什麼政治上的勢力,連帶著這裏的居民也受到大國鬥爭的影響,時不時地會吃上一些暗虧。然而這些都比不上這次的襲擊,「赤色星座」在克洛斯貝爾造成了城市超過兩成的建築物和街道毀滅,數百人死去,上千人受傷——在克洛斯貝爾人民的心中,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了,即使是一直以來都在西部的加雷利亞要塞耀武揚威的兩門「列車炮」都沒有給人如此強的絕望和憤怒感。
因此,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克洛斯貝爾這個人口完全由商人和移民組成的,沒有民族意識,也沒有成為獨立國家所必要的地緣政治因素的地方,就這樣短暫地進入了一個因為有了共同的仇敵而同仇敵愾的狀態。再加上迪塔·庫洛伊斯那極具煽動性的演說,和他身為「IBC」總裁二十多年來對克洛斯貝爾的功績,人們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陷入了圈套之中。一周之後,那個所謂的「獨立宣言」已成事實。此時再有什麼質疑之聲,諸如“明明當時隻是意向投票,為何現在卻已經宣布獨立”的抗議聲,就隻能淹沒在群情激憤的浪潮之中了。
隻不過,這樣的決斷,終究隻能算是占了一點小便宜。如果克洛斯貝爾想要脫離兩大國的陰影——拋開一切立場,海利加不得不說,克洛斯貝爾人有這樣的想法倒是很正常,也值得支持的。隻是在冰冷的現實中,他們要怎麼應對接踵而來的麻煩?兩大國即使如今各自受困於內部的矛盾,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捏死一個不聽話的克洛斯貝爾可是不費吹灰之力。當這些激怒的市民們在帝國和共和國的製裁下冷靜下來,就會重新審視自己當時的決定,到那個時候,迪塔的計劃還能有繼續下去的餘地嗎?
這種道理,迪塔不可能不明白,但他依然這麼做了——依然選擇了直接強行宣布獨立,完全無視了社會人情和基本的道理。他雖然充滿熱情和夢想,但能夠將「IBC」如此巨大的產業維持下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庸才?當時發生「D.G教團」襲擊事件時他們的反應和應對也很迅速,這一切都證明了這位市長絕對不像是一般市民們議論的那樣,有眼無珠,有勇無謀。他一定早就做好了準備,有了能夠讓他有信心對抗帝國和共和國這雙份的政治外交壓力,甚至是軍事壓力。
在「D.G教團」時間結束後,離開克洛斯貝爾之前,某個當時被自己忽略了的情報,此時此刻忽然跳入腦海之中。一個可能性很高的假設,在一瞬間在他的腦海中成型——如果當時的異常舉動是因為這個,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們親手製造的……如果背後的那些人都在克洛斯貝爾等待行動——
海利加覺得,自己應該嚐試著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