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莎拉教官這樣看著,海利加也不閃避,平靜地說道:“你的父親是前諾桑普利亞公國的軍官,巴雷斯坦大佐,同時他也是「北之獵兵」早期的奠基人。”
“哦?”莎拉教官眯起眼睛,“他還真清楚。”
“也不全是他告訴我的。仔細想想,路嘉·克勞塞爾還活著的時候,曾經也說過「西風」成立之初受到了他不少照顧。”
“看來,你已經什麼都清楚了。”莎拉教官陰鬱道,倒不是不滿,而是某種更加複雜的情緒,“這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我想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你會親自和他們去說,我不想剝奪你的合法權利。”海利加歎了口氣,“而且,除去當遊擊士這點……你和菲,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
“一定要說的話,她要比我還強一些。她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之時,我才是個剛剛能夠拿得住槍的小丫頭而已。”既然已經被摸清了底細,莎拉教官也就沒有過多隱瞞——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情緒,她想要找個人訴說一樣,更是因為海利加和菲的關係。因為菲是那樣的出身,所以他一定更能理解此時此刻的自己,“而且既然有你在,想必不用加入協會的她,也能少走很多彎路。”
海利加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是莎拉教官的傾訴時間。他不打算做出任何評價和評判,也不打算告訴教官說什麼——他隻想做個安靜的聆聽著。
莎拉教官從很早之前開始說起。諾桑普利亞災難後,孤苦無依的少女;勇敢地克服內心恐懼,拿起武器奔赴戰場的少女,以及那在艱辛和困難中一點點成長起來的自己——所有的一切,要麼是已經發生在菲身上的事情,要麼是如果沒有自己的話,菲說不定就會經曆的事情。
“嗬嗬,辛苦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也許是傾訴夠了,莎拉教官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拿過另一個空杯子,給自己到了些酒,玩笑似的看著海利加:“怎麼樣,要來點兒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但是海利加忽然綻放出壞笑,趁著莎拉教官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奪過酒杯,仰頭倒進嘴裏——好辣,比金以前葫蘆裏裝的酒濃度高得多。一口灌下烈性酒的海利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好喝。”
“你還真喝啊。”莎拉教官一臉差異,“我不過是意思意思。”
“你以為我是和黎恩一樣嚴格恪守學生守則的乖孩子嗎?”海利加嗤笑一聲,“實話告訴你,在利貝爾的時候,我就和那位共和國來的高大遊擊士,還有「重劍」他們對飲了。”實際上海利加也隻是喝了金一口酒而已,而且情況和剛才差不多。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通過遊擊士和莎拉教官拉近關係。
“嗬嗬,那麼你又沒有和那位據說酒量大得像無底洞一樣的「銀閃」喝過?”阿加特和金的名字,莎拉教官都聽說過,自然也都認識——眼見海利加拋出這兩個名字,她也心領神會,拋出了一個幕後的大酒鬼。
隻不過,莎拉教官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唔……這個倒沒有。不過奧利巴特殿下那個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試了……之後醉成了一灘爛泥,不停地打著酒嗝,就連酒吧店家都不願意去處理,任由他趴在地上吐了醒,醒了睡地折騰了一夜。”雖然艾絲蒂爾的描述聽起來有不小誇張的成分——嗯,不過畢竟自己又沒有添油加醋,隻是把艾絲蒂爾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自己是在盧安之後才和他們搭上線的,早期在洛連特的事情他都是聽艾絲蒂爾和約修亞一點點說的,所以自己就算重複了一遍,應該不至於有責任吧,“可惜沒有親眼看到那副樣子。”
“嗚哇……那位是個海量的傳言看來是真的呢。”莎拉教官誇張地搖了搖頭,她想象不出奧利巴特失態的樣子。畢竟自從在帝國政壇露麵之後,奧利巴特之前的那些出格舉動就少了不少,最多也就是一兩句不太符合他這個位置的人該有的性格的玩笑,之後被穆拉殘忍地口頭警告打消了真的去那麼做的念頭而已。當然,在克洛斯貝爾偽裝成音樂家的那次算是長時間壓抑後的短暫放飛自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甚至穆拉都裝成是什麼高級經紀人陪著他去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