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馬車上待了一天,等一切平息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要了她的身體。

要了她的身體,那麼就不能得到她的心了。

事畢,北玥連城頹喪地坐在那裏,渾身衣襟大開,滿臉的懊悔,狹長碧眸盛滿了盛怒和冷冽,拳頭砸在馬車上,嚇了冰然一跳。

冰然從他懷裏抽身出來,低低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他側臉一片冷冽,低喝:“我中了你的美人計。”

冰然咬了咬牙,低聲說:“其實也不算虧本,還有五天的時間……你可以要我五天……”

北玥連城低沉地望著她,碧色瞳仁一片深沉黑暗,充滿了狂獵的怒火。

“你要覺得五天時間太短,我也沒辦法……”冰然忽然眼睛一亮:“你可以每天多要我幾次啊?”

北玥連城臉色平靜無波,口中冷冷問:“可以要你幾次?”

冰然臉紅,囁嚅著說:“一次太少,那就兩次吧……”

“哼。”他眸子一片黑暗,渾身殺氣騰騰。

冰然哀歎:“三次?”

“四次?”

下一刻他一把將她的衣袍撕碎:“我要你一百次!”

他瘋狂地在她脖頸親吻,秦冰然歎口氣,在他耳邊道:“讓我算一算,我們隻有五天的時間,如果你要要我一百次,那麼你每天需要跟我做二十次,二十次啊……你受得了麼?”

冰然的聲音還未落定,有衣服向著她的腦袋蒙了過來,冰然快要被悶死,一把扯開頭上的衣裳,與此同時男人鋼鐵冰冷的左手鷹爪,無聲無息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北玥連城轉首,吹滅了馬車中的燈盞。

冰然全身靜止,睜大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隻餘他碧色明亮的眼睛,淩厲的如同天上最量的星辰。他的鷹爪扣住她的喉嚨,越收越緊,難道,他得不到她的心便要掐死她?

下一刻,男人將她翻了個身壓在身下,又是一場狠狠地占有……

“這是在哪裏……”冰然被北玥連城索要無度累壞了,漸漸在馬車裏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白天,雪已經停了。北玥連城正抱著自己踏雪走在紅梅樹叢中。冰然乖巧溫柔地縮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裏,像是慵懶沉醉的貓咪,雙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他手指緊緊抓住她的腰間,仿佛要抓住自己最珍愛的珍寶。

“嶓塚山深處的木蘭山莊。是我的別院。”北玥連城滿意地看著冰然的嬌弱無力。那是他的惡意,也可算作他的功勞。

“喜歡麼?”北玥連城將冰然放下,擁著她看著這滿園的紅梅怒放,如浩瀚香海。

萬千紅梅的掩映下,男人紫衣如皎,清秀俊美,卓然自傲,慨然自信。紅衣的女子落花無言,杳靄深玉一般,散發著幽幽花香。

他似乎特別喜歡看她身穿紅衣妖嬈的嫵媚,於是貼著她的耳道:“我喜歡你一身紅衣,站在紅梅花從中的樣子……我要把這一幕畫下來……”

紅梅林旁邊是白茫茫的河水,仿佛與天相連,白茫茫的一片。野渡無人,銀色和灰色的漁船橫在河水中央,河岸上長長細細的蘆葦在冬日裏枯萎,卻依舊輕輕地搖曳擺蕩,一隻寒鴉被寒風驚起,在藏藍的天空中刷地飛過,不住地叫著:“艾,艾,艾!”

原來是冬日已至,春不在遠!

秦冰然眼睛盯著天空中遠去的孤鴻影,眼睛清亮極了,歡欣道:“它喊得明明是‘愛,愛,愛’!”

愛!

愛!

愛!

北玥連城仰頭看著那遠去的孤鴻,寶石一般的雙瞳裏,突然變得沉鬱而落寞,更有一絲抓不著觸不到的虛無和恐慌。他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子,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

肅殺的冬日,紅梅花卻開得像燦爛的雲霞,雲霞流轉不息,生生不滅。氤氳著,潺緩著,溫柔著,宛若終日荒蕪的森林裏終於有一天會春暖花開,宛若一個讓人長醉不醒的綺麗夢境。

美到極致,是什麼?

是平淡,還是毀滅?

這一日北玥連城瘋了一般索要,強取豪奪,口口聲聲說要還她一個孩子。結果就是……她更嗜睡,但是怎麼睡都依舊覺得累。更讓秦冰然苦惱的是,初來木蘭山莊,睡在這歲華苑的床上,擇床的毛病就犯了,所以想睡都睡不好。

秦冰然從睡夢裏醒來,卻是夜深人靜。

摸了摸枕邊,北玥連城卻不在。他難道也擇床不成!

下意識地喊了聲:“有人麼?”

走上來一個小婢女,小臉團團如月,兩隻眼睛明亮似星,訥訥道:“世子妃,世子在隔壁西樓賞月呢。”

大冬天賞月,他可真有雅興。

西樓燭火通明,一道道白紗帳從房頂直拖到地上,紅泥暖爐蕩起嫋嫋青煙。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