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杵冰雕玉鐲,散發著藍白色的熒光,那抹熒光,倒是與冰然手上北玥連城送的手鐲有點相似。冰然抬起手,手鐲是水晶做成的,散發著淨白的幽光,中間鑲嵌著一個藍寶石,藍寶石幽藍的光和水晶柔和的白光雜在一起,清透明亮,照亮了她眼前的一片空氣,透著醉人的溫柔。
手鐲如果單看水晶部分,是一種單純的白色,單看瀚海碧沙這塊藍寶石又是單純的藍顏色。但是兩種熒光雜在一起,竟然和玉杵的藍白色熒光一模一樣。
冰然在月下對比了下手鐲和玉杵,並沒發現材質上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在玉杵裏麵,竟然也刻著一行小字。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再看了看手鐲上的小字:“嫦娥應悔偷良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冰然頓時冷汗襲上了額頭。玉杵和手鐲上刻的字分明是同一首詩的上下兩闕。
冰然就算再不愛學習,也知道這首詩,分明是李商隱的《嫦娥》。
而這個世界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現代社會的那個世界,所以這裏之所以出現了李商隱的詩歌,一定是有一個來自現代的人,曾經到過這個時代,而且在手鐲和東海遺石上刻下了這首詩。
或許,手鐲上和玉杵的原料本來就是同一塊石頭。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冰然的心陡然震動起來,那種震動越來越劇烈,一種前所未有的希望忽然充盈了她黯淡的心。
她忽然好想找到那個刻詩句的人。那個人一定是一個來自現代的人。
忽然,冰然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如果找到那個人,他們是不是可以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她還要回原來的那個世界麼?
在過去的人生裏,她其實過得並不多開心。
男友沈傲凰是個風流的男人,左擁右抱,拈花惹草,從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也沒什麼親人在世,更沒什麼朋友。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是孤寂的一個人。
即便稍微對她有恩情的師父——燕王慕雲滄海,都死去了。
稍微跟她產生情愫的太子慕雲流,都已經另娶他人。
而她,是絕對不可能當小三,做小妾的。
她忽然想起北玥連城來。他倒是對她一心一意,可惜,他的心從來都是對她半開半合,一直對她隱瞞著他最真實的心意。他用盡手段得到她,卻不顧她的感受。
他時不時迸發出一些類似現代人的話,可見他就有可能是個現代人。
可是他又沒有現代的記憶,那麼隻能說明他身邊一定有個來自現代的人,在給他傳輸一些現代的理念。
比如“炮友”之類的。那個人說不定還是個男人。
會不會就是他口口聲聲裏的那個三叔?
可是北玥連城分明又是精神病,精神病犯了的時候,自己就裝扮成三叔,還裝扮成他父王。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三叔,可是三叔就好像不曾存在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忽然,門內突然發生了一聲悶響。
冰然慌忙跑到門口,透過門縫望去,床上,北玥連城抱起了雙臂,蜷縮成一團,開始抽氣,不知哪來的力氣揚起頭頸,重重敲向床板想把自己敲暈。
可是即便他撞了幾下頭,暈了過去,可是很快又被浴火弄醒,身體裏的火焰似乎永遠不肯熄滅,靈魂的空洞在急速擴大,要把他整個兒都吸進去。
冰然也有些驚訝,自己做的藥還處在試驗階段,藥性未免也太猛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