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雙手一抓,隻抓到一把空氣。
女孩兒縱身跳入懸崖,輕輕地笑著,那笑容淒迷而溫柔:“答應我,替我守護他,無論如何……無論如何……
這一生太漫長了,致死的激情,永恒的欲望,野心,殺戮,征服,施虐與受虐,與絕望相生相伴的憂傷,在痛楚和迷狂中獲得的永生……
如果有什麼人可以讓你不顧一切地去守護,那就不顧一切吧……
即使那是求不得,得不到,即使最終的結果是別離……
因為,心裏如果沒有牽掛,那或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如果沒有牽掛,或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她臨跳崖前,傾心守護的是誰?而誰又逼的她選擇跳崖這條不歸路?
如果說,她真的是未來的自己,那麼自己未來的下場竟然是跳崖自盡?
冰然嚇出了一身冷汗,搖著頭,不,不,這不是真的。她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會為別的男人自殺。
然而,冰然心口似乎蜿蜒了一條血脈,連著怦怦跳的心髒,忽然生出一抹充實的感覺,不顧一切的感覺……
其實,她從未得到過真正的愛情,也從未付出過真心。可是看到這個紅衣女孩,未來的自己,一瞬間,她好想擁有跟她一樣的不顧一切的愛情……
刷!洞壁忽然又變暗了,所有的幻象全部消失。
冰然豁然清醒。
冰然很想再琢磨下幻世鏡,然而,她隻覺得周身寒冷,一股危險氣息環繞不去。仿佛有一雙莫名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視著她。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冰然甩甩頭,暫且將幻世鏡和鏡中的未來預兆拋開腦外,開始奔跑,從一個山洞跑向另一個山洞。而火麒麟也撒開蹄子,跟著冰然一路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眼前豁然開朗,竟然來到一個廣闊的洞室。
在火光的照耀下,世界變得一片黯沉的紅。
整個山洞裏都掛滿了紅燈籠。岩壁上,洞頂上。大的,小的。有數萬隻之多。這是一片紅燈籠組成的世界。
隻是燈籠的紙都陳舊了,甚至在洞壁四角的幾隻兩丈多高的燈籠上已經盤滿了陳舊的蜘蛛絲。殘破的砂紙在淩亂的風中發出一聲聲輕嘯,似是誰在對情人幽幽嗚咽。
冰然站在洞口,隻看得見這滿洞的燈籠,卻不見一個人影。
“我這又是到了哪裏?”冰然大喊。
哪裏……
哪裏……
空氣中回響著她的聲音,越發孤獨而冷徹。
往洞口的台階下看。台階下有一處石台,被從洞頂吊下來的紅色紗帳包裹著。
紅色紗帳裏依稀坐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火紅的衣服,紅的如同凝固的血,與紅色紗帳溶為一體。紗帳裏依稀映出她蒼白的臉部輪廓。有奇異的幽香撲鼻。
“這是誰?”
冰然衣袖微動,慢慢地走下了台階,向帳中的女人而去。
那紗帳越來越近。
隻是突然,洞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而冰然腳下再也不敢挪動一步。
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躲在自己的臂彎裏,蹭著自己的手臂,渾身發抖。
是火麒麟。牠在恐懼。
牠在恐懼什麼?
突然,有莫名的壓迫從洞外傳來。
冷徹而強大的氣息,奔騰翻卷著,帶著侵犯性和霸道的清空性,從外麵湧道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