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奸夫不是師父,真的另有其人?
不過,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結果,這個師父卻不願意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他對她的情義,也不過如此嘛!
她咬了咬牙,一柄剪刀銀光一閃,清寒冷冽。
一縷青絲從發間脫落,冰然纖瘦的手指捏住那縷頭發絲,扔給慕雲滄海。
“從此,十七和師父你,恩斷義絕。”
女子的聲音無悲無痛,灑脫而無所謂。
慕雲滄海手指捏緊了那縷發絲,半晌,他素麵無波地將發絲揣進懷裏,對冰然道:“師徒情分,不會斷掉!我不允許!你這孩子來路不明,恐怕會成為挾製你的砝碼,你願意一輩子被孩子束縛?”
冰然心裏像是被冰銼子挫傷了,流出潺潺的血來。她痛苦地高聲喊道:“我不願意,可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
“莫要忘了,此刻你隻憐愛那一條人命,他日你可能會死在敵人手中。你死了不要緊,整個葉海特族人恐怕都將因為你我,而永世不得翻身。到時候,你將踏著萬千葉海特族人的鮮血墮入地獄,死不瞑目……孰輕孰重,十七,你需心中有數!”
她個人的事情,怎麼會牽扯到葉海特族?
真是一團亂麻,怎麼也繞不清楚!
冰然在內心嘶吼,我不是葉海特族人,我沒義務為葉海特奉獻自己。
可是,她當著慕雲滄海的麵,怎能說出口?
想來,十七對葉海特族感情很深,如果她說出自己不想管葉海特族,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不是小十七的事實?
她閉口不言,隻覺得此刻身不由己。
“來人!把藥端過來。”慕雲滄海淡淡吩咐。
門被推開,一個額頭印著紅蛇封印的美麗少女端著藥丸走進來,在慕雲滄海身邊跪下:“公子……”
冰然瞥了一眼,認出這是晚凝。
“將藥碗,遞給十七。”慕雲滄海薄唇吐出的話,與慕雲流並無二致。
都是那樣淡淡的,殘忍。
晚凝將藥碗遞給冰然,眼睛中閃爍著一抹不忍。
冰然隻覺得,自己除了聽他的,真的再也沒有選擇了。
冰然來不及想太多,隻能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墮胎的過程是簡單的,但是後果卻不那麼輕鬆。看著一股濃濃的血沫從大腿間流了出來,冰然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然,終究是沒有流出。
這個世界都是一群自私自利,沒有人性的人。既然如此,冰然在心裏發誓,別想讓我為任何人哭泣。
晚凝依舊跪在地上。
慕雲滄海淡淡道:“晚凝,你出去。”
晚凝便低垂著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冰然隻覺體力不支,不由歪倒在床上。
慕雲滄海一直陪著她。
暗淡的屋子裏,她癱坐在床上,他則站在窗口,負手而立。
月光籠在他頎長的身軀上,白衣飄然,如同畫中走出的神仙人物,而他的臉色卻蒼白而略微失血。
“你怎麼了?”她墮胎了,蒼白失血也就罷了,他怎麼也像是病秧子的樣子?
慕雲滄海從懷中掏出她絞掉的烏黑發絲,籠在掌心裏,遞給她。
冰然艱難地支起身子:“怎麼?師父要還給我?放心,既然我聽師父的,拋掉掉了那不該有的孩子,以後,我絕不會私自逃出去。我會繼續留在您身邊,為您和葉海特族做牛做馬,飛蛾撲火,在所不辭……”
冰然一邊說,一邊在心底冷笑。
慕雲滄海卻沉默著,聽著她那不隻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誓言。
白衣男子伸出手掌心,暗淡的夜色中,他手掌心驀地生出一抹淡紫色的光暈,那光暈正是從冰然頭發上發出。
以內功讓頭發發光,這又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內功?
冰然有些驚訝,更是多了一點羨慕。自己雖然也有內功,可是卻不會使用呢。如果自己變得武功高強,別說那些欺負她的人,就是一打,她放倒也不在話下。
緊接著,慕雲滄海手掌心的頭發轟然一聲燃燒起來。
“啊……”冰然嚇了一跳。
慕雲滄海卻微微一笑,將燃燒著的發絲拋向半空。
發絲的火焰和餘燼忽然幻化出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那晶瑩閃爍的火光仿佛散發著鳶尾花的香味……清透明亮,美麗極了。
冰然微微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衣男子。
他,他竟然會變魔術?
慕雲滄海見她驚詫的樣子,道:“想學麼?想學的話,我以後統統都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