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目光逼視著，賀城臉上像撒了一把灰似的那麼難看。
緊緊皺眉沉默了幾秒，他突然扭頭看向柳倩，“倩倩，跟莫小姐道歉，今天你過分了。”
過分，對，她也知道今天的表現有點過了，要是對別人，她這確實是不尊重不禮貌。
但是，他是她男朋友，即便她過分了，他有必要這麼當著外人的麵逼著她給這個莫珊珊道歉嗎？
柳倩心中怨氣陡生，越發的發起了拗脾氣。
“我怎麼過分了？我隻不過不想跟她吃飯而已，我也沒做錯什麼。你願意在這裏就在這裏，我走了，行嗎？”
扔下一句，她扭頭就走。
“站住。”
莫珊珊開口，手快準狠的鉗住了柳倩的手腕，“說你兩句你還來勁了是吧？跟我，哦不，跟我哥道歉，不然你今天別想走。”
莫珊珊蠻不講理，柳倩眉心一皺，用力的甩了一下手。
她本想甩開莫珊珊的鉗製，卻不料，隨著她的手勢，莫珊珊突然向桌邊歪了過去，胳膊撞在了桌沿。
“哎呦……”
她叫了一聲，一旁的賀城本能的扶住了她，“柳倩，你真是太過分了。”
過分，幾分鍾內，他當著外人第二次說她過分。
柳倩失望難過的看了賀城一眼，一扭頭準備離開，卻迎頭跟往這邊其他桌送餐的服務生撞上了。
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這兩年來，此刻就是她最狼狽的時候。
服務生手裏托著托盤，上麵放著一份牛排一份濃湯，她這麼一撞，托盤掉了，牛排和湯全都撞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身上這件乳白色的風衣頃刻間就染上了一大片醬汁。醬汁從她的胸口處起，往下滑落，滴在她的褲子上，鞋上。
這突然的一幕讓空氣凝滯了幾秒，盤子咣當落地之後，剛剛被撞得踉蹌的服務生回過了神。
“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高檔餐廳，服務生素質很高，不管是不是他的錯，讓顧客難堪了，都是他的錯。
柳倩呆呆的看著自己一身的汙漬，心頭倏地湧起了委屈難過的情緒。
她看了那碎了一地的盤子一眼，突然將手伸進了口袋裏倒出摸索。
出來的時候是被莫西楊拉出來的，她什麼也沒帶，現在她想找點錢出來賠償餐廳的盤子，但是……口袋裏空空如也。
她無助尷尬到了極點，剛剛還發白的臉憋得通紅。
而那個一直站在身邊的賀城眼看著她全身摸索，竟無動於衷，隻呆愣的看著好像根本還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似的。
“好了，別找了。”
莫西楊起身疾步掠了過來，一手摁住了柳倩那隻還在慌亂翻找的手，隨後轉眼看向服務生：“損失記在我賬上，衛生間在哪？”
“那邊。”
服務生轉身一指，莫西楊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收回便低下眉眼柔聲道：“去清理一下衣服，不想吃的話你先回去，稍後我讓餐廳給你送一份。”
他收回了摁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直起身讓開了前麵的路，沒有不顧她的情緒執意跟隨。
柳倩抬臉目光複雜的看了莫西楊一眼，暗自咬著唇，什麼也沒說，低頭快步朝衛生間方向走去。
柳倩離開，服務生將地上的汙漬清理幹淨。莫西楊看了賀城一眼，微微一笑：“好了，賀先生坐吧。”
“真是的……”莫珊珊扭頭朝柳倩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頭又看向賀城，“你這個女朋友可真有意思。跟誰得罪了她一樣。”
賀城臉色尷尬，看了看莫西楊之後終究還是在柳倩剛剛站的那邊坐了下來。
“真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倩倩，她就是這個脾氣，性格有點火爆。”
“她那是火爆？她根本就是不講理好嗎？真不知道你怎麼受得了她的。”
莫珊珊也跟他擠在了一邊，側著臉，一臉的鄙視。
“姍姍……”莫西楊回歸座位，目光略帶嚴肅：“我再跟你說一遍，以後不許對柳小姐無理。”
他俊臉陰沉，幽邃的雙眸中寒光四溢。
莫珊珊盯著莫西楊的臉看了看，撇了撇嘴，很小聲的嘟囔了一聲，終究沒敢說什麼。
“莫總怎麼會跟倩倩在一起？”
賀城突然發問，莫西楊目光輕轉淡淡勾唇，“我們是朋友，很早就認識了。剛好有個項目合作，剛談完一起吃個飯。”
“你們很早就認識了？”賀城皺眉，莫西楊挑了挑眉：“是啊，怎麼了？”
“哦，沒什麼，這個倩倩，她居然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您。”
賀城皺著眉，臉上寫著明顯的不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