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平此刻正端坐在馬車內靜修氣海丹田,張老頭留下的浩然之氣果然古怪,隻消一宿的功夫,氣海丹田內的真氣已然恢複七八,經過昨日的殊死一戰,體內對於劍氣的桎梏反而有所鬆動,很明顯這是境界要突破的前兆,是以接到城門衛的報案後,京兆府尹宋懷瑾派人至李府內通知許劍平時,眾人皆以為許劍平今日需要在家靜養身體,未曾想許劍平聞得此案,竟然活蹦亂跳的跟了過來,京兆府尹擔心其身體,特意安排此輛特製馬車。
許劍平本身便不善騎術,原本打算施展輕功徒步前往,見宋懷瑾如此安排,許劍平連忙裝作虛弱樣,一骨碌鑽進馬車內,剛好趁此機會好好鞏固下鬆動的劍氣。
不知為何,經過昨日戰鬥之後,許劍平徒然發現,自己的靈魂之力竟然大幅增長,以前自己若想開第三隻眼,必須借助及陰之物,施以媒介方才開眼,如今隻要自己意念之想,靈魂之眼便可開啟,隻是需要持續消耗靈魂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正端坐馬車內靜修的許劍平身形一頓,馬車停了下來,車夫掀開簾布,朝著內裏輕聲的喊了句,“大人,到地兒了。”
許劍平起身跨下馬車,入眼處是一處偏僻的村落,大道二側皆是耕田,宋懷瑾領著刑察司眾人正沿著一條蜿蜒小道走至對麵的房屋處,許劍平連忙跟了上去,好在是六月天晴,田埂處並未泥濘,走起來倒也舒暢。
莊園門外,有一側房門已然被打開,顯然之前有人進去過,待許劍平走至院內時,內裏光線徒然一暗,六月的天,在此院內竟然心生寒意,讓人不免緊了緊衣襟。
先前入內的眾多衙役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嚇住了,整個院落呈一詭異的法陣,院內那棵百年大槐樹上,十八具屍體倒吊其上,每人眉心處都有一細小的窟窿,鮮血從額頭順著發絲流入地上,沿著地上的十八道地槽,緩緩流至對麵的鬼柳樹根,屍體經過幾天的曝曬,雖然在樹蔭下,但還是開始腐爛,不少的蛆蟲蚊蠅此刻正圍著屍體“嗡嗡”亂舞,“呱、呱、呱”數隻烏鴉盤旋在半空,久久不曾離去,就算眾人推門而入,烏鴉群亦不驚散,一陣陰風襲來,陣陣惡臭味迷茫整個空間,七八名衙役已然控製不住,扶住院落外牆開始嘔吐。
地麵之上,那詭異的陰陽太極陣此刻還散發了餘威,漫天的怨氣充斥這這片空間,尋常人或許並未感覺,但許劍平的靈魂之力異常的敏銳,在其剛入院的刹那,無數道執念便不斷衝擊其心神。
宋懷瑾右手捂著口鼻,不知道此現場還如何處理,按理說身為京兆府尹,就算五年前白家滅門慘案他亦到現場親自查探,百餘條人命都未曾像今日般令人心生恐意,怨靈不散,遮天蔽日,仿佛置身於人間地獄般,絲絲涼意,教人不由自主的想退出此院落。
十數名衙役此刻正萎作一團,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機警與膽識,倒是仵作出生的周不易經過初始的惶恐之後,反而堅定的走了過去,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