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檢口的人越來越少,顏沐知道真的不能再耽擱。她擦擦臉上的眼淚,她拉著蘇子皓的箱子走到安檢口,一邊把箱子交給蘇子皓,一邊交代著:“子皓哥,你在A國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總熬夜,按時吃飯、睡覺,這個包裏麵是我給你買的吃的,飛機餐都是很難吃的,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你餓了要記得吃點。”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蘇子皓應著顏沐。
“媽,我走了,你和爸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平時要多管著點沐沐,別讓她亂跑。”蘇子皓對著蘇媽媽交代著。
顏沐不服氣想反駁,但是抬頭看著蘇子皓,想著他都就要離開了,傷感油然而生,蔫蔫地閉上了嘴。
“行,行,媽都知道,你快走吧,到A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報個平安!”蘇媽媽一邊推著蘇子皓往安檢處走一邊囑咐著。
“好。”蘇子皓笑著揮手進了安檢口,拖著箱子走向了對顏沐來說非常遙遠的A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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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意思,麻煩讓讓。”顏沐的思緒被一陣著急的聲音拉回現實,轉過頭才發現,原來她正擋著一個小夥子的去路。
顏沐很抱歉的側了側身,看著他拉著行李箱跑到接機處的一個小姑娘身邊,顏沐了然的笑了笑。
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顏沐有些茫然,雖然知道L市離S市挺遠,但也許是近鄉情怯,還是不免想起以前,那時候顏沐15歲,蘇子皓20歲。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也會有個人在等著自己,自己也會像那個小夥子一樣,歸心似箭。
想到這,她苦笑著搖搖頭,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在這座城市,她注定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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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上,顏沐坐在窗戶邊,看著L市這些年的變化,努力從這陌生的環境中找到當年一些影子。
車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經意間,顏沐的餘光注意到旁邊的藍寶石色的豪車,因為車的款型和顏色都是她垂涎已久的,年少無知時,甚至還曾經大言不慚地放話:沒有足夠的顏值和氣質是Hold不住這款車的,否則就像暴發戶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一個字--俗。
可能是惡作劇的心理在作祟,她愈加好奇這輛車的主人,心裏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車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能連老天都在幫顏沐,前邊的車往前開了半個車位,公交車也順勢前移一些,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能透過豪車的擋風玻璃一睹車主的芳容,當看到那張臉時,顏沐愣住了,臉上的頑皮笑意都沒來得及收回。
他輪廓分明的臉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瘦削,眉梢卻多了些淡漠,少了些柔和,恍惚間,顏沐覺得這張臉和六年來該忘卻忘不了,也舍不得忘掉的那張臉完全重合在一起,讓她怎麼都移不開眼,一切似朦朧,又似真實。
感受到有道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蘇子皓條件反射性抬起頭,四目相對,他的眼裏似乎有什麼轉瞬而逝,然後,他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去,好像隻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正巧這時,綠燈閃過,寶藍色的豪車和公交車在十字路口背道相馳,即使那一刻偽裝的再好,緊抓方向盤上的雙手還是出賣了蘇子皓。
他想象過無數種相遇的場景,卻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那種場合再次遇見,毫無防備,更是讓他措手不及。
所以,驚慌失措之下他隻能習慣性地披上冷漠的盔甲來保護自己。
幾乎是在車子剛開出去的瞬間,蘇子皓就後悔了,在一個轉路口,調轉了車的方向,瘋狂地朝著公交車追去,然而,當蘇子皓終於追到那輛公交車時,車已經到了底站,車上的乘客也早已離開。
蘇子皓看著空蕩蕩的車廂,仿佛再一次看到那個愚蠢的自己,那段自己拚命想忘卻的過去。這一刻,他仿佛被掏空了一樣,身子癱靠在車上,蒼白的臉上一雙陰鬱空洞的眼漠然地盯著前方。
L市很大,他怕,再也不會遇見,他不確定顏沐是在這所城市定居,還是,隻是在這所城市暫時停留,正是因為這樣的不確定,蘇子皓慌了。
顏沐魂不守舍地回到住處,自從兩人相遇後,她一直處於遊離的狀態。腦子裏一遍遍地回放著蘇子皓看她的眼神,冷漠、無視、無關緊要。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不,想到這個可能性,顏沐控製不住的顫抖著,怎麼辦,要怎麼辦?
“嗬嗬……”顏沐心裏不禁苦笑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這是在所難免的,不是嗎?即使自己躲再久,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不,或者已經發生了,隻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顏沐站在鏡子前,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自己,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承認吧,有些事,是時間無法衝淡的,有些痛,是注定要一輩子承受的,逃不開,又何必再掙紮。
L市很大,再次相遇的可能,幾乎為零,知道他在這所城市,也算是上天對她最後的眷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