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寒像傻子一樣獨自一人在南京夫子廟的小橋上忽悠忽悠的轉著,學著古人附庸風雅念著詩;此時正直十一月,雨下了快一個星期了。他舉著把傘看著秦淮河,時而偏偏頭時而動動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京,一個曆史悠久的城市,一個充滿活力的現代化都市,她很美也很繁華;有古典的氣息也有浪漫的味道。然而陳笙寒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兄弟,工作忙啊?又學羅鍋樣屈在電腦麵前做設計吧?
生活所迫,不工作就沒得飯吃。
回答他的是個辦公室白領,叫劉軍;以前和笙寒是校友並且還是好兄弟。
在南京好吧?真羨慕當學生的,自由自在;哪像我們苦得要命,一畢業就把自己賣給了公司。
聽劉軍的口氣他儼然成了包身工,學生的空餘時間的確比上班族多得多,但也沒錢拿。陳笙寒跟他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走向了一家字畫店;笙寒的眼睛盯住一幅《蘇馬灣溪流圖》不肯挪開,上麵的年份標著“二零零三年”突然看到店堂掛著這麼一幅畫,心裏一怔又是一顫。
先生,阿買畫啊?
操著南京腔的店主走過來笑臉相迎道:這幅畫畫的蠻來絲的(很好的意思),山澗的石頭多有突兀之感,還有細長的流水,多悠揚。五十塊錢給你,在送一隻湖州王一品的小狼毫,夠便宜吧?說著,老板拿起叉鉤就要摘畫。
老板,我……我不買畫……陳笙寒用手一攔。
店主有點不樂意了,他對笙寒說:你不買畫盯著看半天幹嗎?嫌貴啊?五十元很便宜了,怕被宰?你多心了小夥子,本店童叟無欺。你看,質量不錯又沒破損,新的!說完又用叉鉤指指畫。
笙寒一麵看畫一麵敷衍回答。其實畫在那麼高的地方掛著,眼睛好的人也未必能看準它質量的好壞,又何況是二餅的笙寒?而且他絕非童叟,欺之有理。
老板不甘心他的貨物一樣也賣不掉,纏著笙寒搞推銷。陳笙寒最終花了兩塊五買了一盒三青的顏料,給了錢後像小偷似的溜了出來。他深深吸了口氣,猛然意識到自己進去是想買宣紙的,被老板一通亂岔拿了一盒沒用的顏料回來,想想實在心裏窩火;但又可憐兩塊五毛錢,算了,帶回宿舍當裝飾品。
他的宿舍在南師校園的小山後麵,此樓接近他爸爸的年齡了。樓裏有博士生、研究生,也有像他這樣的本科生。南京師範大學是一所名牌大學,有優秀的師資力量;但笙寒在這兒卻開心不起來,遠離了兄弟朋友,遠離了愛人;變得孤單沉默寡言,鬱鬱難以言笑。陳笙寒原來是專科生,通過努力的學習終於考上了南師,性格卻變的壓抑了。往往在夜深時想起曾經過往雲煙的生活,有歡笑淚水,也有相聚永別;像一場夢,夢境如煙,煙如水蒸氣,跟著風飄飄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