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邪王,結拜不?(2 / 2)

盧子平覺得有些道理,把嘴閉上了。

甘儀轉著棋子道:“趙家是仙家,孤若連背叛仙家的手下也放過,將來,誰敢信孤?”

“四公子鬧到朝堂是為孤考慮,他一個仙人,要殺付閑本不拘手段,特意鬧上朝堂,澄清付閑犯了何事,最後卻不做處置將付閑留給孤,你要是得知消息的甘顯,或是虞國國君,你會怎麼想?”

盧子平想了想,陡然間明白過來:“我知道了!他們會想王上不僅有仙家相助,還是結拜那樣的兄弟關係!”

“是信任和平等!”甘儀被囧翻了,“什麼亂七八糟,四公子怎麼瞧得上我!還結拜呢,還兄弟呢!”

這一囧,連在臣子們麵前“孤”的自稱都不要了。

正說著,殿門一開,殿中賁雲車的馬正對著殿門,雲氣散出來,一雙赤色短靴邁過門檻,甘儀和盧子平怔怔地順腳往上看,黑色長褲把本來就長的腿襯得更長了,過膝內衫也是黑色的,大帶赤色,革帶分做兩股,中間穿玉扣做一股,似皮質又似金屬,外袍略長幾寸,絳紅如血,帶肩甲……這一身,既奢華又冶豔,本該呈現出火焰一樣刺眼的光芒。

在顏曉棠身上,被她展不開的眉頭一壓,生生的肅殺起來,不像火,像血,沒有朝上燃燒,反而在朝下流淌。

她紮了個馬尾——不會別的,為了盡可能讓身上多一些法寶,勉強加了一個冠,是很剛硬的鷹翅形銀冠,但她用了發帶,紅色發帶從發冠裏漏出來,沒理順,雜亂地繞在她壓不順的頭發裏,墜到肩上,突然多了一分婉約。

盧子平呆了過去。

甘儀的眼睛在顏曉棠臉上一過,跟著就無法克製地往下落,那……好像不是胸肌。

顏曉棠沒去管,看門外沒坐處,跨出來就直接坐到了門檻上,腿太長,蜷著擠得慌,都朝前蹬開。

身上可算幹淨了,她伸了個懶腰。

太微仙宗肯定有類似豆焰指一樣的用於清潔的法術,不過一般用不上,漸漸就沒人知道了。

伯兮的洞府裏什麼都有,完全不必委屈自己用法術清潔,穀風下山做事幾乎都住外門,也不缺洗澡的地方,沒道理做了仙人,反而過得不如凡人,整天鑽林子搞得野人一樣髒。

賁雲車裏什麼都不缺,就缺個洗澡的地方,於是豆焰指派上用場了。

可是用火焰清潔,跟水還是不一樣,一想樂無聽不知用豆焰指“洗”了多少次身,還湊到伯兮麵前去,就伯兮那洗髓伐脈十次的鼻子,會不會聞到怪味?

一想起伯兮皺攏的眉心,顏曉棠忽然想笑,眉頭展開,對毫無自知失禮了有一會的甘儀道:“我幾時瞧不起你了?”

甘儀一下子醒過神來,忙把眼睛挪開,腦子裏炸了——四公子是四……小姐!

盧子平喊出來:“你、你、你你是個女的喲!!”

顏曉棠不滿道:“我幾時說過我的男的。”話雖這麼說,她的嗓音既不嬌,也不脆,什麼鶯啼、清泉,跟她沒關係,雖不渾厚,卻有握著一把沙子,漏過指隙的餘音。

盧子平瞪眼:“你是沒說,可你不像女的!”

顏曉棠一彈指頭,盧子平“嗷”一聲從棋盤邊撲了出去,摔了個實在的。

甘儀還懵著,難得能看出心底想法,似喜非喜,又澀又苦,百味雜陳。

顏曉棠用腳踢他:“邪王,結拜不?”

甘儀更懵了:“啊??”

顏曉棠笑道:“有個陷阱,不能不去跳,我的本事很難活著出來,眼下是過一天少一天,你要是真想結拜,那我就跟你試試。”

甘儀嘴裏苦味泛濫,把顏曉棠又看了幾眼,做不出太高興的表情,幹脆一拱手,用袖子擋住臉,低頭道:“既然是四公子相邀,恭敬不如從命。”

命人擺下香案,幾樣簡單供品,片刻功夫顏曉棠就和甘儀結拜了,摔起來的盧子平做了見證,一直保持想不明白這事怎麼發生的表情。

從最開始結盟,到後來設計綁上戰車,再有坐地分贓,期間勾心鬥角從未少過,數次談話機鋒往來,誰也沒對誰客氣。

結果,居然結拜成了兄妹。

不知道內情的會奇怪,甘儀是半個中曲國的國君,怎麼會和平頭百姓結拜?知道的更會奇怪,趙四公子是仙人,怎麼肯甘心認一個凡人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