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半年修為幾乎停步不前,應該跟修為提升無關,還剩一個理由,那就是無塚鐧跟她的契合度提高了。
無塚鐧本來有主,在墳坑裏時又被穢氣叢生出的鬼物拿在手裏,落到她這裏時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要學別的劍修和劍那麼完全契合,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一直把無塚鐧好好養在氣海裏,過去五年,終於有起色了。
顏曉棠試著引導真元注入,然後將對鐧拉長,本來六節鐧身最長的時候隻有短鞭那麼長,現在卻一長再長,最終長達二丈餘,她的真元快要不濟才停止,如果修為能夠再增加,無塚鐧變化的長鞭應該可以更長。
每一節鐧身變得蛇一樣柔軟,卷動揮灑全隨心意而走,不能算到短鞭的變化裏去,根本是第四種變化,加上它本身就是無形的,暗算起人來必定很爽,顏曉棠一想到以後站在二丈多遠處的人都防不到她兩鞭子抽過去,心裏就萬分得意。
最得意的不是打人,比如說,伯兮就喜歡站得遠點,但是又顧忌著師兄弟的關係遠不到天邊去,那點距離,不就可以一下子扯過來了嗎?真是想想也讓顏曉棠笑出虎牙。
過了一天,還沒到中午,石墩兒就來了。
這次不止門前守衛的執法弟子被驚動,連同他們這幾個躲在內宅裏的都被驚動了,無他,石墩兒驢背上的不是甘儀叫送來的種種禮物,而是重傷的徙禦——
石墩兒從沒見趙家喧鬧過,哪怕他天天上門見過不下十個人,宅子裏總是靜得令人發怵,聽不到起火做飯的聲響,也沒有誰高聲說話,根本不似平常人家,不過本來也不是平常人家,這般情形唬得村子裏的人不敢靠近也好,石墩兒便傳揚他自己說了趙家的壞話,結果在自己家見到鬼影的事情出去,嚇得這村人沒膽子出去亂支吾,挺容易的。
然而今天他把驢背上的少年送來後,趙家一下子出來一群人,人多不亂,兩個抬著,兩個護著進去了,看門的還在大門裏站著,臉上也沒見有慌亂的神色,而趙四公子統共就皺了一次眉,便把他叫到一邊詳細詢問起來。
“邪王殿下不知此事?”
石墩兒指天畫地道:“小的還沒來得及把消息送回複南,四公子,您知道我腳力好,走一次複南也要兩個時辰,小的昨兒晚間聽到的消息,等看到人已經是這樣隨時可能斷氣的模樣了,不管您認識不認識這少年人,他有沒有用,總要送來給您過目才知道,所以沒敢耽誤。”
顏曉棠道:“剛剛人多你說的不清楚,把經過再詳細說一遍給我聽。”
“是。”石墩兒翻著記憶,連聽到消息的時候自己在洗腳的事情都說了。
原來前一天夜裏,獵戶莊子下山趕集的人回來,道鄉裏發生了一件奇事,有幾個牽著牛走路上的人,明明見著前方是沒有人的,青天白日的,突然一個少年人憑空出現,橫穿過他們麵前“噗通”一下倒進了草叢,這幾人嚇得半天沒敢動,後來一直沒見少年人動彈,才大著膽子上前看,發現他身上沒血可是氣都快喘不上了,才急忙用牛把人駝去找大夫,很快這事就傳開了。
石墩兒一聽聯想到仙人身上,隻要是仙人,就該叫邪王知道此事,他就連夜下山,找到那醫館裏去,大夫救不了人,正唉聲歎氣,得了石墩兒十兩銀子,就讓他把人接走了。
石墩兒看少年人確實隨時能咽氣,沒法往複南送了,一是複南更遠,二是萬一這是趙家的人,複南王宮裏的太醫也不會頂事,還是送來趙家更穩妥,哪怕不是趙家人,是個精怪,也說不定有其他關聯,不求無功但求無錯,石墩兒就把人連夜翻山越嶺地送來了。
虧得他是獵戶,過去沒少花幾天功夫入山追獵物的時候,換其他人估計累死在路上也說不定。
既然回到家,徙禦這條命相信是保住了,有召南、穀風在,心脈絕對斷不了。
顏曉棠暗道僥幸,卻也急得心火亂竄,徙禦最擅長隱匿形跡居然被傷成這樣回來,那月出……
“他是我五弟,多謝你了。”
石墩兒被嚇一跳,呐呐地不敢接話承情。
無意跟石墩兒多說什麼,顏曉棠直接丟給石墩兒一塊金錠,什麼話不說地折身進去了,石墩兒是甘儀的人,給甘儀知道此事有一個好處:別以為算計得把趙四公子綁做堆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棲遲宮手裏還不知有什麼後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