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央築基中期的修為,僅比遇彤弱上不多點,這下被逼得將全身真元放到體外防護,一時間居然跟他們相持不下了。

但這些並不是顏曉棠這邊的全部能力,她頭也不回喝道:“衍澤。”

“是!”衍澤還在懵著,從合荒飛撲出去的時候,他就懵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這位叫“顏棠”的內門弟子很是了得,絕對不能用年紀來猜度這孩子的心智,可他想不到才隻是被神識看到而已,這孩子就能瞬間決定動手,將之前的所有顧慮一下子撇清,竟然半點猶豫都沒有。

通常,思慮過多的人很難下決定,這種性格上的缺陷幾乎無法自解,隻能倚仗別人。可是這個才有他胸口高的孩子,不止有過人的智計,還能快刀斬亂麻,轉眼間判斷清楚厲害關係,這……實在是有些可怕了。

衍澤的懵,不是為了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而是嚇的,純粹被顏曉棠給嚇出來的。

所以一聽到顏曉棠叫他名字,他一抖就明白過來顏曉棠要他幹什麼,當下不敢留力,把自己的上品靈器,一法鈴拿了出來,送入真元,法鈴陡然變大,他握著鈴鐺把一搖,“叮叮”一聲脆響,幾道肉眼看得見的光弧次第撞上管文央,雖然都被擋了下來,但衍澤和月出都是跟管文央同階的修者,管文央法寶被破已經騰不出手去摸其他靈器,隻能死死用真元苦撐,一對二已經辛苦無比,還要防備顏曉棠的神識攻擊,更加苦不堪言。

不消多久必死無疑,管文央忙出聲求饒:“月、月出真人,小人隻是奉命來查線索……外門管事的真人並不知道您在這,您要是能饒小的一命,小的絕不會把消息說出去!”

月出冷哼,看樣子並不想放過管文央。

他們在照萊的消息一泄露,事情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召南昏睡不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清醒,伯兮陷在墳坑裏生死不知,最小的師弟徙禦又在進階的關口,動都不能動,容不得閃失。

但顏曉棠卻出聲道:“管文央,你看看我是誰。”

說著她拉下鬥篷,整天關在屋裏修煉,比以前清邑小惡霸白了不少的臉露了出來。

管文央一看就是一驚,顏曉棠的劍本來就逼在他額心前,他這一驚就跟伯兮驚嚇遇彤時一樣,創造出了一個神識入侵的機會,小劍立即進了管文央的識海,但顏曉棠反而不急了,因為管文央根本沒有辦法再分真元進識海去阻攔她,他全部的真元都逼到體外對抗月出和衍澤去了。

她悠悠然在識海裏對管文央道:“你有沒有幫我爹害我?”

管文央吃驚道:“大小姐,您不是該在太微仙宗嗎?”

他口氣驚懼疑慮,已經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

顏曉棠心下一定,立即把一片合荒桃木的葉子種進了管文央的識海,過程中管文央還在對抗月出和衍澤的攻擊,或者想抗拒一下,不過反正是做不到的。

“以後叫我大少,不許叫小姐。”雖然不需要再隱瞞,但她覺得現在挺好的,要是知道她是女孩,那不是又給穀風找了更多“管教”她的借口麼?

“是……”管文央還能如何,隻能答應。

種好了葉子,顏曉棠便退出了識海,出聲道:“三師兄,饒他一命,他跑不脫了。”

月出隻好罷手,看起來還有點擔心。

這時街上的人都跑了個七七八八,顏曉棠便對衍澤點一下頭,衍澤收回靈器一哈腰,急急忙忙地走了。

顏曉棠要留下管文央的命,那麼今天在沙洲發生的事情就不能被傳出去,這就不是照萊落霞宮能夠做到的了,必須馬上找到照萊府丞,以官府之力封堵消息,方能嚴防死守。

此時防百姓的口,比防修者更難,隻有看衍澤的本事,他要是不想死,就必須抓住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否則消息一走漏,顏曉棠他們無法再留在照萊,也就再沒有理由留他的命。

顏曉棠神識一掃周圍,海民果然比其他百姓膽大,風浪裏來去慣了,見了妖怪一樣的合荒都沒嚇破膽,還有不少落潮民的眼線藏在周圍。

於是喝道:“都出來,還有你,楚子樂,跑屁!”

那楚子樂悻悻地,穿著一身貴公子的花綢衫子,從鹹魚架子之間側身擠了出來,蹭一身的鹹腥味兒,臉更是跟帶魚一樣,老長老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