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沒回到傅家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嗯?”傅含信麵容猙獰。
“自從那個老東西知道我不是親生的之後,他是怎麼虐待我的,你知道嗎?!”
傅含信蹲下身,眼神帶著幾分茫然看向傅含光。
此刻的傅含信哪裏還有半點剛剛殺人不眨眼的氣勢,仿佛一個陷入悲傷無法自拔的孩子。
“他把我關在閣樓裏,無論我怎麼叫,都沒有人救我。朱蔻就在門外,但是為了你們傅氏的投資,她就像一個聾子一樣。”
傅含光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如果知道你是傅家的人,父親一定會及時把你接回傅家。”
“他不會。”傅含信搖了搖頭,“我十歲的時候從那個家裏逃出來過一次,我在傅氏門口求你們帶我走,哪怕是給你當下人使喚都行,可你們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傅含光腦中的弦突然斷了。
他抬起頭,難掩驚詫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是你。”
“不像是吧,那時候我終日被囚禁在暗室裏,頭發長到了腰部,身上也穿得破破爛爛的……”
“為什麼我們身上同樣流著傅氏的血,你卻能活在陽光底下,而我,苟延殘喘,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你告訴我,為什麼?”
傅含信失控的吼道,“你告訴我,為什麼啊!!從那以後,我就不知道什麼是希望了!!”
“對不起。”傅含光麵上愧疚道。
當時對方那個樣子,神智也不清,他們以為“她”是乞討的瘋子,就讓人把“她”交給了警察。
現在說再多都於事無補。
他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這是我犯下的錯,所有後果由我自己承擔。我隻求你,別傷害寧安。她是無辜的。我可以自己死,這樣,你就是無罪的了。”
“之前的案子,我也可以全部撤銷,你和你母親”
“夠了!”傅含信一臉怒氣的打斷。
他竟然有一瞬間可恥的心動了。
這麼多年,他都活在噩夢中,一句對不起就想把他打發了?
沒門!!
傅含信眼神幽暗道,“我不稀罕傅氏,也對寧安沒有興趣,我隻想毀了你所珍視的一切。我也想讓你嚐嚐,活在地獄裏,是什麼滋味。”
“這一切,都將結束了!”
傅含信慢慢將槍口移到了傅含光的頭上,他眼底閃著興奮的光。
“你太天真了。”
緊接著。
傅含信驀地起身。
將槍口對準了寧安的方向。
千鈞一發之際。
寧安猛地用手推開了兩旁的大漢,衝著傅含信飛撲過去。
一瞬間,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寧安。
她大喊道,“開槍!”
“動手!”
周崇原額頭青筋暴起,咬牙道。
砰砰砰砰砰……
工廠裏的黑衣人應聲而倒。
傅含信嘴角帶著一抹弧度,也緩緩倒在地上。
他眼睛帶著一抹幽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傅含光,我解脫了,以後,就由你活在地獄裏吧。”
這樣才公平。
寧安看著安然無恙的傅含光,露出了一抹笑。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描繪著著他眉眼的輪廓。
“還好你沒事。”
說完,寧安便向後倒下了。
“不!不要……”
傅含光的眼中倒映著寧安胸前的一抹紅。
他站起身,卻轟然倒地。
傅含光向著寧安的方向一點一點爬過去,在他身後,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血痕。